夏滿和同事們一起抱怨了一會兒,就換衣服上去演戲。
他演完下來,在后臺直接葛優躺。
主演帥大叔拿了冰飲料給他,“夏,也許你需要這個。”
夏滿表示自己在養生,不喝冰的,大叔卻道“是用來敷肩膀的。我還有這個呢,你看看。”
他又掏出一樣寶貝。
夏滿一看,嚯,“這種華夏瑰寶你也有,真有你的。”
帥大叔嘿嘿一笑“也是別人給的啦,你自己貼一下哦,我又要上臺了。”
夏滿雙手接過膏藥“誰啊誰給的,我又要發現新老鄉了嗎”
“李,分劇院的李”場務又在大聲催促,大叔應了一聲,跑走了。
夏滿自己給自己貼了膏藥。
這玩意味道很嗆,剛貼上,周圍的同事們就開始左顧右盼,說有奇怪的東西。
夏滿不便擾民,思及自己后邊沒有戲份了,干脆起身走出去。
臺子就架在劇院不遠處,他躲著陰,回了劇院。
來劇院三周,他已經熟路了,走小側門,直接進了分劇院后臺。
里面沒有什么人,只有一個老頭,腿架在桌上,手上端一大缸茶葉茶。
那缸上畫著毛爺爺。
夏滿瞳孔地震,試試探探“沁園春雪”
老頭“”
夏滿“奇變偶不變”
老頭“”
老頭罵罵咧咧“吵死了,你不是在外面演戲嗎,進來干什么不用演了,要辭工了”
夏滿不生氣,反而震驚感動“普通話,你會說普通話,啊我叫夏滿,滿天星的滿,您貴姓您哪兒人”
老頭無語,一口純京片子“你管我哪兒人呢,我知道你是誰。”
劇院進來了一個極有天分的、還很社牛的華人男孩,這消息已在三周前就傳遍了。
他到處纏老演員取經,劇院幾個常駐戲的主角都被他煩了個遍。
他剛來的時候演的中規中矩的,但最近已不一樣,活靈活現的,像半蔫的花慢慢吸飽了水份和氧氣。
“是、是嗎,”被這老頭夸了一通,夏滿有點不好意思,耳朵根紅紅的,“是前輩教的好,我只模仿到點皮毛。”
“是角色特征明顯,你的戲也少,長了就不行了,”老頭冷冷的說,“確實是皮毛。”
這冷水澆的,夏滿摸摸后腦勺“這樣嗎。”
他近來學的很用心,演的也很用心。
老頭冷眼看他,見他有點沮喪,但不發作,暗暗點了點頭。
“演完這幾出就換了,”老頭不耐煩的說,“去跟婭莉塔說,叫她把新寫的本給你演。”
婭莉塔就是劇作家。
夏滿“啊”
“啊什么啊,像個傻子似的,”老頭把眼睛一閉,“沒爭取到的話就別來找我,快走,吵死了。”
夏滿“”
他走出去,對著陽光,摸了摸后腦勺。
但還是感覺摸不著頭腦。
并加重了肩頸的傷。
夏滿滿臉痛苦,摸著臺階坐下。
過了會兒,同事來把他架走了。
他們說他這是工傷,要供著他,搞了些水果放他手邊,弄了一張椅子。
夏滿問陪自己的同事“分劇院的李,平時都做些什么呢我沒去那邊,沒怎么接觸過他。”
“你說李啊,好像就是審查一下申請人材料,安排他們使用免費劇場吧,具體是什么職位我也不清楚。”
同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劇院有很多老職工,他總不能一個個摸底細。
“李是從c州搬過來的,只有作家和他熟,你要問的話,只能問作家啦。但作家最近都在寫本子,建議不要去打擾哦”
夏滿問完他還是稀里糊涂,只好暫時先放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晚上下班回家,脖子并沒比早上好太多,而且周遭皮膚更加火辣辣。
夏滿懷疑自己對這膏藥過敏。
他拿了鏡子,找窗口光線好的位置,脫了上衣,扭頭看自己的肩膀。
果不其然,膏藥附近的皮膚全辣紅了。
夏滿試圖撕開膏藥,但這玩意粘的太緊,只弄開邊緣一點,都令他吃痛。
夏滿怕疼,眼淚花花的。
聞霖久經過他家附近時,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幕。
纖瘦的背,像蝴蝶翅膀一樣要撲棱出來的肩胛骨。
雪般白的背,觸目驚心的紅痕。
他腳步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