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若要以貌取人,內山恭子一點都不像一個能為了給丈夫報仇而公開發威脅信并殺人的人。非要說有什么奇怪之處的話,那就是她的形象和年齡有些對不上號,照片上的她憔悴得像一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還不到三十的年輕女子。
“說是妻子,其實兩個人根本沒有登記結婚。”伊達航停頓了一下“內山恭子是個黑戶。”
柏原朔抬起了眼睛。
“雖然不確定是什么原因,內山恭子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伊達航繼續道“她甚至沒有關于自己父母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是黑戶,她的世界里就好像只有她的丈夫和孩子,問起來也只是說是內山進救了她。”
柏原朔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字眼“救了她。”
“是的,再往下問從哪救了她的時候,她又會陷入茫然,似乎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伊達航把這一沓資料遞給了他,柏原朔接過,他不用看也大概猜到了這一沓資料上寫了什么“你們懷疑她是被拐賣的。”
伊達航點頭“警方提取了她的dna,和十七年前一起失蹤記錄對上了號。”他指了指資料“這些都是十七年前拐賣案的資料。”
十七年前、拐賣案。
聽到了這兩個詞的柏原朔眸光微動,他沒有去翻看資料,而是隨手把這沓紙放在了一邊“原來如此這些資料不是目暮給我的。”
伊達航一愣“什么”
柏原朔把酒杯在手里輕輕轉了一圈,沒有回答伊達航的疑惑。
這是黑田兵衛給他的資料才對。
伊達航見柏原朔沒有回答他的意愿,便接著說道“有一件事我有點在意”
他站起身,走到柏原朔的身邊,從資料里抽出來了一張紙。
“這個案子的負責人,叫柏原雅彥。”伊達航看著柏原朔“他是”
柏原朔對這個問題回答的很干脆“是我父親。”
伊達航心說果然如此“那我們可以咨詢一下伯父”
“唔。”柏原朔不得不打斷了他“咱倆目前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蒼木翔倒是可以試試。”
“”伊達航呼吸一滯“抱歉。”
柏原雅彥六年前就去世了。
柏原朔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他只是再次垂眸抿了口酒“何必舍近求遠。”
伊達航“誒”
柏原朔把杯子壓在了資料之上,白紙上的“拐賣”二字被放大數倍。他淡聲開口“你面前不就有一個案件當事人嗎。”
“什”
伊達航愣愣地看著他,忽然就明白了過來這句話的含義。
十七年前,柏原朔也就八歲而已,而他所說的“當事人”,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那起拐賣案的受害者之一。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