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長得也太夸張了吧
男人穿著一身白袍,一頭銀色的長發自頭頂傾瀉而下,整個人像是沐浴在雪堆之中。他眉頭緊鎖,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像是竭力想要從昏迷之中掙脫出來,這壓抑在眉宇間的些許痛苦,卻平添了一份叫人不敢觸碰的破碎美感。
即使是在基因改良泛濫,遍地俊男美女的22世紀,恐怕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看的人了。
更令人矚目的是,這個男人居然長著一對葉片般的尖耳。
很顯然,他是個精靈族。
見此,安瀾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為無論是地球上的奇幻作品還是他從小販口中打聽到的消息里,精靈族都是極端排外的種族,他們的聚集地遠離人類的城鎮,跟人族交往甚少,所以跟人類建立的教派扯上關系的可能性也極低。
猜測有可能是突然出現的包裹砸暈了對方,他正想著自己要不要主動下去叫醒,地上的精靈又發出了一聲痛苦的,而安瀾的注意也隨之被吸引到了精靈捂在腹部的手上。
他這才發現,有淡淡的猩紅色正從那手掌下的白色布料中滲出。
這下安瀾沒法置之不理了。
他動作飛快地爬下了樹,走到精靈的身邊,果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于是急忙讓小戀檢索在野外快速包扎止血的方法,同時俯下身想檢查一下對方身上的傷勢。
只是,安瀾才剛向精靈伸出手,對方就猛地睜開了雙眼,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雙赤色的眸子帶著冰冷的寒意看向安瀾。
怎么受了傷力氣還這么大
安瀾也不知道剛才精靈是否在假裝昏迷,又或者此刻不過是對方應激之下做出的反應,他察覺到精靈眼神中顯而易見的不信任,只能忍著手腕上的陣痛解釋“我不是壞人,只是想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精靈緊盯了他一會兒,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不斷流逝,此時此刻急需救援,雖然眼中的懷疑并未完全褪去,但還是緩緩松開了手,然后側過臉,朝著樹林另一頭的方向伸手一指,微微翕張的唇瓣之間飄出幾個微弱到幾乎無法聽清的音節“小屋,地窖”
做完這幾個動作,精靈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又合上了雙眼,再度陷入到昏迷之中。
領會到對方話語中含義的安瀾在拿布料簡單包扎過傷口之后,也來不及去管被扔到一邊的包裹了,吃力地攙扶起體格高大的精靈就朝著對方所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沒走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個座落在小土坡上的木屋。
雖然不知道精靈是怎么受的傷,但是他出門的時候似乎并沒有打算離開很久,木屋的門甚至沒有上鎖,安瀾扶著精靈直接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眼望去,這木屋里倒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門口正對一張圍著兩只板凳的圓桌,桌上立著一盞燒到一半將熄未熄的白蠟燭和一套鐵質餐具,鋪著被褥的大床緊靠在另一頭的窗戶邊,而床的側面就是一個石磚砌就的壁爐,爐前架著一口小巧的鐵鍋,地上還鋪著一面不明野獸皮毛制成的地毯。
安瀾扶著精靈躺到床上,又在木屋內打量了一圈,最后在壁爐邊找到了對方口中的地窖入口。
他拿著蠟燭在地窖里摸索了一陣后,找到了裝在鐵皮箱子里的藥膏和繃帶,這藥膏聞起來帶著一股清涼的藥草香氣,跟安瀾在地球上用過的止血噴霧味道差不多。
回到床邊,安瀾把此前臨時包扎的布料解開,在確認過精靈腰腹間的傷口已經清潔干凈,沒有殘留什么異物之后,他把找到的藥膏細細地涂抹上去,又纏上了一層繃帶讓藥膏能夠被傷口充分吸收。
這一過程中,精靈始終處于昏迷狀態,連安瀾觸碰到傷口他也只是稍稍皺了皺眉,沒有做出什么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