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也得活著不是。”趙山崗還不清楚顧二今夜的來意。
“說得好!”顧二拍桌叫好,“山崗兄弟是從過軍打過仗的,定然更加知曉性命的寶貴,人得活著啊,可不能活的不耐煩自個找死啊,山崗兄弟你說是吧?”
“是是是。”趙山崗點頭道。
顧二笑瞇瞇看了看他,正要開口阮青蘭煎好藥回來了,他又改口道,“老爺子身體如何了,聽說這些時日一直在喝藥?”
“身體尚可,多謝顧二哥關心。”阮青蘭感激道。
“妹子何須如此客氣。”顧二滿臉感慨,“我這人吶就是操勞的命,前陣子聽聞燕子娘身體不適便一直掛念,可沒想到今日她卻惹惱了洪三爺一命嗚呼了,哎,你們說這又是何必呢,欠錢交人理所應當,為何不能想開些,你們說是吧?”
趙山崗和阮青蘭都聽出了點弦外之音,兩人都沒接話。
顧二笑了笑也不在意,看了看阮青蘭青腫的臉,心疼道,“山崗兄弟你也真是,怎對青蘭妹子下得去如此狠手,看得我真是心痛不已,青蘭妹子,還疼么?”
阮青蘭干笑了聲,趙山崗正要開口但被阮青蘭拽了下,不過他看出這顧二今夜就是來找事的,躲是躲不過的,“不知顧二哥今夜前來,所為何事?”
“哦對對,山崗兄弟不提我倒忘了。”
顧二恍然大悟,隨即從懷中掏出張紙,樂呵呵道,“山崗兄弟失了記憶不知是否還識得文字?當然了,不識也無妨,想來青蘭妹子不會忘記此事。”
趙山崗接過紙看了看,不出所料是個借條,上面寫的阮青蘭三月前向顧二借了五百文,要求三月內務必償還,否則便以人抵債,而如今恰好三月剛過。
這哪是什么借條,分明就是趁火打劫的賣身契。
趙山崗看了眼滿臉悔色阮青蘭,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顧二,他此時已完全明白下午顧二為何會幫阮青蘭說話,又為何在見到柳東河幫他們抵下牛時那么不快了。
“顧二哥,家里情形你都看在眼里,此錢眼下實在無力償還,懇請顧二哥再寬限兩月,妹子求求你了!”說著,阮青蘭撲通跪下一頓磕頭。
顧二顯得很為難,“青蘭妹子,這是當初你我有言在先的,并未絲毫強迫于你,如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又是何必如此呢。”
阮青蘭不說話,就一個勁梆梆磕頭。
顧二嘆了口氣,“青蘭妹子,不是哥哥不講情面,實乃身有苦楚啊,此事若是從前也便罷了,可如今我也算是伏桑山之人,若不能出言必行,豈不是丟了伏桑山與洪大首領的臉面,我如何擔當的起啊,山崗兄弟你說是吧?”
“對對,顧二哥所言甚是。”趙山崗點頭道。
“哈,還是山崗兄弟曉得事理。”顧二哈哈笑道,“山崗兄弟放心,哥哥日后定會倍加疼惜青蘭妹子,我亦深知青蘭妹子乃重情義之人,尤其放心不下大妮二妮,今后我會時常讓青蘭妹子回來看望,且日后上交平安錢時,我定會盡力在洪三爺面前為山崗兄弟多言幾句。”
“如此便多謝顧二哥了。”趙山崗感激道,“小弟還有一事相求。”
“山崗兄弟不必如此客氣,說來便是。”顧二高興道。
趙山崗看了眼咬破嘴唇、正死死瞪著他的阮青蘭,落寞道,“我與青蘭畢竟夫妻多年,而此事我與她均未有絲毫準備,還請顧二哥稍待一夜,明日一早我便將青蘭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