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趙山崗的安排,這些日子村**挖了三個地窖,均是半間屋子大小,分別在村前祠堂外、村東聶石家房后以及村西葉云家院里。
地窖自然是用來關押賊人,而此番算上洪仁豹賊人共來了七個,其中被他們殺了三個,所剩四人則以一二一之數分別關于三個地窖中。
此時,葉云家院子的地窖中,兩盞油燈靜靜燃燒,趙山崗陳朽木、葉云祝大柱四人默然而立,他們身前是個以四根粗木樁貫穿固定的大鐵籠,鐵籠里昏迷著一個嘴巴被爛布塞滿、手腳被枷鎖固死、全身被麻繩捆綁的鷹鉤男子。
自縣城買來那迷藥他們事先試過,大約兩個時辰便會醒來,可此時已近三個時辰了,看來柳東河為了保險起見加了些計量,但是眼下時間緊迫,若洪仁豹再不醒來,便會影響趙山崗接下來的安排了。
“去試試。”趙山崗將袖中的鐵釬遞給祝大柱。
祝大柱過去扎了幾下洪仁豹的大腿根,沒反應,趙山崗示意用力,祝大柱加了些勁仍毫無反應,趙山崗示意再用力……眼見血水順著鐵釬流出來了,終見到洪仁豹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大約半炷香時間,洪仁豹幽幽醒來,他的第一反應是掙扎,第二感應是觀察,第三反應是看向趙山崗等人,神色毫無慌懼,眼神寒若冰窟。
趙山崗對洪仁豹的反應并不意外,有的人性情只是流于表面,有的人則深入骨髓,而洪仁豹顯然屬于后者,這樣的人無論善惡敵友,他其實都比較欣賞。
趙山崗走到鐵籠前,慢慢蹲下來,扯掉洪仁豹嘴里的爛布,“洪三爺不想說些或問些什么?”
洪仁豹未開口,面無表情。
趙山崗也不在意,把玩著手中的鐵釬,“我現在可以殺了你。”
聽得此話,洪仁豹竟破天荒地笑了下,但仍未說話。
趙山崗也笑了笑,洪仁豹開不開口對他來說并不重要,正要起身,又想起道,“半月前被你抓走的那個叫燕子的姑娘,還活著么?”
“你說呢?”洪仁豹戲謔地看著他。
趙山崗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起身與陳朽木葉云出了地窖,祝大柱則留下來看守,哪怕洪仁豹已絕無可能逃脫。
回到屋子,趙山崗用早已備好的筆墨寫了張紙條,然后將紙條與自洪仁豹衣服上扯下來的一塊布料一同卷系在箭矢之上,遞給葉云道,“速去速回,切不可太過靠近賊人寨門。”
“趙大哥放心!”葉云接過箭矢道。
其實祝大柱箭術要比葉云稍好且氣力更足,但葉云騎術要比祝大柱好些且性情更加謹慎,隧為此番前去給賊人報信的最佳人選。
大門口,看著葉云騎馬離去,陳朽木忍不住道,“為何非要報信于賊人?且如此匆忙,我們如何來得及防備?”
“此為化被動為主動。”
時間緊迫,趙山崗也未多作解釋,“我先去東河那里,你去聶老弟那邊看下情況如何,稍后我們去東河家商議防備之事。”
……
村前祠堂外,此刻村中大部分參與反抗之事的人都在這里,不是大伙想在這兒,是柳東河不準他們去找趙山崗。
而此時大伙竟見趙山崗來了,轟地一下圍了上去,個個怒目圓瞪憋得滿臉通紅。
趙山崗自然明白大伙的意思,這也是眼下他最為擔心的,因擒下洪仁豹等人之后,大家的情緒要比他預想的激烈,“大家仍是不解,為何不殺了賊人?”
“沒錯!”
“對!為何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