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吵,小姑娘是策劃部的實習生,剛剛去洗手間,從彎曲式走廊繞過,還沒進隔間,就看見齊月直接朝著許詩晚撲了過去,那架勢像是要動手。
許詩晚在公司人緣特別好,小姑娘也很喜歡她,怕她吃虧,急匆匆地跑出來找人。
馮潔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從辦公走廊穿出時,狠狠地瞪了這小姑娘一眼,心里盤算著要把宋韻成那幫不相干的人都攔住。事情鬧得太大,誰面子上都掛不住。
隱約能聽見爭吵聲,她轉過身,看著跟過來的宋韻成和秦芝,滿臉堆笑:“宋老師,秦助理,這個、畢竟是我們珠彥內部的事情,您看”
靜默一瞬,宋韻成側過身,和秦芝等在一旁。
“許詩晚,你他媽是不是有病為了一個破手鏈,你下這么重的手你腦子是不是有病”齊月捂著側腰,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
拍攝期間,齊月被高層狠狠臭罵一了頓,她還聽見天淵公司的小陳總打電話詢問許詩晚行程,計劃籌備新一輪賽事解說。齊月又氣又恨,看著許詩晚從方總辦公室出來,她便跟著人她進了洗手間。她討厭許詩晚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更討厭她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別人的關注。
把許詩晚攔在洗手間,兩人爭執間,她扯斷了許詩晚的手鏈。許詩晚伸手搶,她又作妖不給,最后被許詩晚大力一推,撞在盥洗池。
“撿、起、來。”這話的聲音不大,但猶如陣雨前的悶雷,好似蘊著別樣的情緒,平靜之下波翻著波濤。
“不是,撿什么撿許詩晚,你瘋了那珠子在盥洗池下面,你他媽讓我撿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剛推我撞到了腰,現在還疼。我憑什么撿”
“我再說一遍,撿起來。”
半隱于燈光之下的許詩晚,眼眶發紅,隱約可見紅絲。她說話的聲音不穩,很明顯是在壓抑情緒,就連手都在抖。
“我也說了,我就是不撿。你能怎么樣,你有本事”
話音還沒落盡,眼看著許詩晚伸手就要上前,齊月被嚇得晃了神,馮潔進來剛好撞見這一幕,攔住了許詩晚。
兩人都愣住了,齊月反罵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因為面前的許詩晚,過分的陌生。
她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冷色,眼尾紅的厲害,眼眸中那顆淚珠將溢未溢,可眼神卻很有攻擊性,哪怕聲音在抖,卻讓齊月害怕:
“我沒什么好耐心。你給我撿起來”
齊月一時腿軟,踉蹌著彎下腰,單腿跪地,摸索著把珠子撿了出來。也不敢看許詩晚樣子,她伸手,“給,給你。”
許詩晚顧不得手抖,她整個胳膊已經僵了,拿著手鏈走出洗手間,一滴淚水順著她頰面滾落。
手鏈被死死攥住,手心嫩肉已經磨出紅痕,她走進消防通道,坐在臺階上,整個人還是木的,渾身發僵,淚水卻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大部分原因是氣的。
她有點淚失禁體質,脾氣上來了吵架就會忍不住想哭。
這個手鏈她非常珍視,剛剛被扯斷的瞬間,她感覺整個人好像從水里被撈出來又重重溺進去,胸口豁開一個大口子,冰冷的海水不斷往里灌。腦海中不斷閃現倫敦雪夜的碎片記憶,酸澀交織,讓她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方總剛剛同她的談話,也讓她非常窩火。首席解說員的位置綜合考量下來,最有資格的是她。可高層以高爾夫解說辦砸為由,直接敲定齊月是首席解說員,還逼她開了那三個實習生,她不愿意,又是一通口舌之爭。
但公司的人不知道,她一般都喜歡速戰速決,不會暴露自己缺點。剛剛要不是馮潔攔著,真不好說后面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