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宋韻成準備去看看拍攝的畫面,如果有不滿意,還來得及重新錄制。她對工作上的事情,一向嚴格,追求完美。
“宋老師,等等。”
許詩晚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了會議室,正站在走廊里,好似專門等著她。
緊接著,又聽她道:“你跟我來一下。”
許詩晚的辦公室很有格調,書架上陳列著古籍巨著還有裝飾性的陶瓷擺件,旁邊的展示柜里有公司頒發的各類解說獎項,壁燈是實木的,側面墻壁上掛著一副油畫,很有意境。
許詩晚從書架底層柜子里拿出醫藥箱,看著她,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猶豫片刻,“你的傷口沒來得及處理。”
宋韻成看著面前的人,眼尾拉出一絲極淺地弧度,眼角的淺痣好似都因為這個動作柔和了幾分,她開口道:
“許詩晚,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點怕我”
許詩晚愣了一瞬,看著她眨了下眼,琉璃一樣的瞳孔,盈潤剔透,有種朦朧的美感。
宋韻成覺得許詩晚有著極致的反差。
她有種天然淡雅的超脫氣質,尤其在工作上,說一不二,盡善盡美。可私底下相處,卻像溫吞的水,又像只軟糯的小貓,尤其在她面前,好似總會緊張,總是試探性地伸出肉墊,又不敢靠近。
許詩晚心急急跳了下,手上動作卻不停,打開醫藥箱,找出棉簽碘酒,垂著眸,“沒有。”
末了,又補了句,“怎么會。”
宋韻成沒有再說話,只是伸出了手。她的手很好看,五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拇指和食指指尖有薄繭,卻并不違和,裹著淡淡的粉意,多了幾分性感。
可手背替她擋傷那處卻已經有些紅腫淤血,有一道細小的口子,應該是被金屬劃傷的。
宋韻成發現許詩晚的表情變得很凝重,好似這是多么嚴重的事情。但宋韻成家教極嚴,小時候圍棋下錯了,爺爺還會打她手板,高中都沒能幸免。所以,她是真的覺得沒什么。
“不嚴重。”
許詩晚明顯不信,小心地托著她的手腕,自顧自拿棉簽沾碘伏,給那處皮膚消毒,聲音很輕,“可能會有點疼。”
濃密的長睫纖顫兩下,好似抖動的羽蝶,許詩晚的五官很漂亮,皮膚白皙瑩潤如細瓷,鼻梁挺秀。窗邊的光影偷溜進來,落在她的臉上,幾縷碎發散在頰面,更襯得鼻翼左側那顆淺痣都小巧可愛。
從宋韻成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她冷白皮的脖頸,淡淡的香水味被光影卷著,從她纖細的天鵝頸向外波散,浮動在宋韻成的鼻息。
“剛開完會,秦助理跟著方總去拿了籌備資料,我猜到你會忍著,所以在走廊等你。”
光影下,許詩晚的嘴唇翕動,她的唇形很好看,應該很軟,不知道為什么,宋韻成突然想到。
手背上的微涼觸感刺激著宋韻成的神經,許詩晚處理的很小心,幾乎沒有痛感,但宋韻成的心卻靜不下來,好似有一片羽毛掃過她的心尖,又好似有螞蟻爬過,癢癢的。
突然,一抹痕跡闖入宋韻成視線里,像是猜到了什么,宋韻成轉移注意力道:“她,弄壞了你的東西”
許詩晚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順著宋韻成的目光落到自己左手手腕,她的眸色一冷,悶悶應了一聲。而后從口袋里拿出斷掉的手鏈和那兩顆顆珠子,“這個。我戴了很久。所以,我剛很生氣。”
宋韻成拿到手上仔細看了看,手鏈繩是編織的那種,花樣很簡單。珠子也是最普通的,市面上到處都是。但她猜想,一旦物品被賦予一種情感,那么,就不單是物欲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