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中就知道。
第一次的補課效果不錯,宋韻成漸漸放下心來。第二次補課,也是在那棟小洋樓。
許詩晚的房間很公主,各種大熊小貓的玩偶堆放在兩側,書架上除了名著還有顏色各異的手賬本,讓人目不暇接。旁邊有懶人沙發,小桌上有切好的水果和小料很多的果茶,是許詩晚自己做的。
蟬鳴漸收,天氣卻依舊悶熱。宋韻成講題的時候就發現,許詩晚其實很聰明。理科問題通常一點就通,但可能邏輯思維能力不強,所以她會把步驟由來講清。
今天有事耽擱了,所以她下午才到,講完習題,天已經黑了。許詩晚很不好意思,給接送自己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而后看著她說,自己送她回家。
變故就是在這一刻發生。
突然間,房間里的燈全滅了,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邊隱約投射進來的淡光。緊接著,懷里撞進一片柔軟,小姑娘揪住她的衣服下擺,把頭抵在她肩膀,聲音不太穩,說自己怕黑。
這棟小洋樓是她爸爸專門給她買的,全都是新的,所以裝修公司可能沒注意線路的問題。房間里沒有臺燈,宋韻成本想摸黑把她帶出去,可許詩晚怕的厲害,剛剛手機也不知道讓她甩飛到哪里去了。兩人只好就著這么個姿勢,等她緩過勁兒。
真奇怪,明明那些記憶很久遠,塵封在不知名的角落,早已模糊不清,可當那張明艷的小臉掛著淚,那些細枝末節的記憶,又浮現在她眼前。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那天紅了臉。
甚至連吃的糖果也記得清清楚楚。
一顆檸檬味、兩顆草莓味。
許詩晚低低應了聲后,宋韻成心底有了一絲奇怪的念頭。她突然很好奇許詩晚轉學后的生活。
亦或者說
如果許詩晚沒有轉學,那么,她和她之間的故事究竟如何續寫。
感受到頰面的觸感,許詩晚猛的一僵,回過神,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冒昧,畢竟這么隨便就撲上去抱住了人家。可張了張嘴,她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些了嗎
許詩晚喝了宋韻成倒的水,情緒稍微平復,點點頭。
很快,就有侍者敲門,“許小姐,不好意思,今天隔壁時尚俱樂部搞了個聯歡活動,玩得很大,不知道怎么,把這棟樓都弄停電了,不過現在正在處理。白琳小姐特地叮囑過,我先來同您說一聲,請您寬心。”
許詩晚打發走侍從,看著宋韻成已經就著昏暗的燈光,走到書架旁,正在撿地上的書。
許詩晚適時開口,“宋老師,那個,我電腦上還有些資料,等會你可以看看。”
宋韻成轉過頭,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許詩晚對她太過禮貌客氣,甚至到了疏離的地步。
“許詩晚。”
許詩晚抬頭,看見宋韻成走近,“叫我名字就好。”
“等等,”宋韻成坐在沙發邊,側過身,卻突然又靠近了一步,許詩晚機械性地僵硬在原地,兩人相距不過鼻息,只聽她道:“這里,也磕到了。”
短暫的靠近就像是被無限放大的鏡頭,一幀一幀的落在許詩晚眼底。距離太近,她甚至能看清宋韻成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眼角清冷的淚痣。香甜氣息與清冽初雪交織,連鼻息都變得曖昧無比。
許詩晚結巴,“可,可能是剛不小心磕到的。”
宋韻成點頭應聲,又給她額頭涂了點藥,適時,燈光亮起。宋韻成把垃圾扔進垃圾桶,而后把醫藥箱放回原位,轉過身,看著面前的許詩晚,有些疑惑:
“你臉怎么這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