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旁邊的紙簍里,堆著半簍沾染血跡的白紙。那些血跡泛黑,看著似乎是因為中毒而變色。
醫療室里,時不時響起壓抑的咳嗽聲。聲音漸漸變得沙啞,身著白大褂的人端著一杯水,眼下有著濃重的烏青。
“喝點水吧,不過我建議還是躺下比較好。”家入硝子一手插在口袋中,順手將杯子推了過去。
將擦完血跡的紙規規矩矩丟入紙簍后,臉色蒼白的男人道了聲謝。
他半彎著腰,偏過身將大半重量壓在椅子上。旁邊就是鋪好的床鋪,但他卻固執的坐著。
對于面前這人,家入硝子早有耳聞,之前也遠遠的看過幾眼。但吐著黑血被送來時,她還是有些詫異的。
雖然醫生的執照沒有考過,但她還是一眼看出當下狀況。
中毒了,還不輕。
送來的人原本陷入昏迷當中,但又意志力極強的強行清醒過來。
若不是沒有敵意,家入硝子覺得,自己會在那雙眼睛的危險注視下,被一擊斃命。
這太可怕了,哪怕重傷瀕死也無法偷襲的感覺。
所幸在使用反轉術式后,那人漸漸清醒過來。不過反轉術式只能修復受損的地方,殘留在胃腔、內臟中的毒素,依舊在作用著。
于是只能聽著那咳嗽聲,重復數次使用反轉術式。
室內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味,在寫好報告后,家入硝子才想起推開窗戶散風。
坐在椅子上的人太安靜了,若不是她主動續了兩杯水,都快要覺得那家伙又昏迷過去了。
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不過哪怕沒有得到許可,那人也徑直推開門走了進來。
五條悟先是抬手打了個招呼,隨后轉動視線,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人。
巨大的白玉犬快要占據房間的一角,它略有些委屈的蜷著爪子,在有人走近后,又睜開眼面露兇色。
白色的皮毛看著十分柔軟,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白色棉花糖那般。而黑發的青年雖然坐在椅子上,但是在白玉犬的“保護”下,他仿佛身陷柔軟棉花中那般。
禪院惠睜開眼睛,他看見近在咫尺的臉。那張臉上還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很快又揚起笑容。
“不得了啊,居然會被下毒嗎。好低級的手法。”五條悟擺了擺手,語氣浮夸。
身為自出生就被懸賞高額數值的六眼,五條悟從小就受到不少刺殺。而毒殺這種也十分常見,但不管什么毒,都無法靠近他。
家族會成為保護他的第一防線,而久而久之他也養成了警惕的習慣。
不過如今最強的六眼,已經無所謂這種低級的算計了。
伸手拍了拍玉犬后,房間空了下來。禪院惠扯了扯衣領,站起身來“是仙臺嗎。”
家入硝子轉著筆,難得多說一句“他們幾個已經去仙臺了,不用太擔心,就當是放假休息一下好了。”
五條悟靠坐著桌子,輕哼兩聲后說道“你那么信任禪院家,還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