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烏鴉出現在高專附近,不過這次它們不再發出聲音,安靜的就像一個死物。黑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記錄著。
距離三日之約,已經過去一半。而在第四次拒絕高層的約談后,那些家伙終于坐不住了。
能堅持兩天時間,也還算不錯。禪院惠站在路中間,抬頭看向樹上的烏鴉。
似乎是盯得太久,那只烏鴉拍了拍翅膀。它似乎想換一個地方,但在那個粉色頭發的人影靠近后,它又繼續一動不動的“偽裝”。
“那是烏鴉”虎杖的目光,順著前面人的視線看去,“話說最近經常看到它們,是誰養的嗎。”
短短兩天時間,剛誕生不久的特級詛咒,就掌握了如何“偽裝”人類。
是臉上掛著的和善親切笑容,是刻意收斂的詛咒氣息,連帶那尖銳的指甲、漆黑的眼白,也在刻意的掩飾下,變得沒那么明顯。
就像五條悟所說,特級詛咒虎杖的學習能力異于常人,雖然沒有過去的記憶,但完全熟悉人類世界的生活,對他而言并不困難。
因此無人敢保證,虎杖會不會是下一個“詛咒之王”。
比起其他人暗自的忌憚,禪院惠更在意兩面宿儺的反應。那個并不安分的家伙,這兩天來有些太過安靜了。
不過這個疑問沒有得到答案,所以禪院惠也暫時忽略這件事情。他反復引導著,但虎杖除了對釘崎他們更親切之外,并沒有想起什么有用的東西。
“惠。”思索過后,虎杖突然認真的開口,“跟我講講吧,之前事情。”
有人特意跟他解釋,什么是詛咒、什么是咒術師。而聽完后,憑借著身體殘留的些許記憶,虎杖想自己死前大概是咒術師。
那現在身為詛咒的自己,就不應該存在才對。雖然知道自己的存在是錯誤的,但虎杖還是不免好奇起來,還活著時的自己,是怎么樣的。
換做平常,禪院惠會無視這個問題。畢竟已經化作詛咒的話,就沒了回憶過去的必要。
但看著那張臉上認真的表情,搜尋著空白一片的記憶,黑色長發的男人難得為難的皺起眉。
“我們一同在高專任職,底下有幾個學生。”禪院惠思索著,按照已知的情報說道,“你入職要更早一點,至于你何時入職、為何入職,這件事我并不清楚。”
虎杖聽得很仔細,見禪院惠沒了下話,又撓著臉頰一側,露出一個可惜的表情。
“那真可惜。”
禪院惠回過頭去,有些意外道“可惜確實,在這個年紀死掉的話,確實可惜。”
虎杖只是搖頭“不,只是可惜沒有告訴惠,關于我更多的事情。”
“我們是同事、是朋友吧”虎杖語氣誠懇,“那應該要更了解對方才對。”
淺綠色的眼眸緩緩睜大,片刻后禪院惠嘆息一聲“真拿你沒辦法。”
“哈哈。”笑了兩聲后,原本輕松表情的虎杖,突然認真道,“所以,袚除我吧,惠。”
“關于詛咒你的事情,很抱歉啊。但是我如果曾經是咒術師的話,大概會討厭現在的自己。”
一邊說著的同時,虎杖攤開雙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隨后他又鄭重其事的拜托“雖然這樣很不公平,但是再待下去,好像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虎杖笑著彎起眼睛,故作輕松的說道“所以,在我還沒有想起來一切,沒有對大家產生留戀的時候,毫不猶豫袚除我吧。”
隨著咒力的成長、積累,他會想起更多的事情。目前見到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如果真的記起那些事情,大概多少會不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