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即使現在身在海中,塞繆爾仍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努力掩蓋下心中那股即將破土而出的沖動,將注意力拉回到果盤上。
簡青果然順著他的動作抬起頭“果盤。”
塞繆爾“”
怎么這樣反應就這么平淡的嗎
這可是一顆愛心哎
塞繆爾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的用尾巴纏住簡青的手腕,故意纏得很緊。
今天敢忽略他的愛心果盤,以后就會忽略他的愛
塞繆爾還沒想完,仍然在心底無能狂怒,就感覺左邊的臉頰一熱。
簡青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吻。
塞繆爾談不上憤怒或者失望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偃旗息鼓。
不、不行
他可是沒這么容易哄好的,至少也要再親兩下
塞繆爾的那條尾巴卻情不自禁的違背了主人的想法,輕輕地搖晃起來,潑灑出一串代表著“愉悅”的水花。
“嗯。”簡青說,“我也愛你。”
塞繆爾沉默兩秒,臉上的神色卡了殼。
無人知曉,這位海底霸主,令人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的兇猛海獸,被簡青這一句直撩弄得心底發癢,像是有一千個海膽輕輕擦過掌心,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戰栗感。
心臟也在急速地振顫著,像是名為愉悅的火山就此噴發,連肋骨都無法抵擋住失序的心跳。
塞繆爾湊上前,輕輕地吻住對方毫不抗拒的唇。
終有一日,潮汐枯萎,月亮老去。
我仍然愛你,至死不渝。
他們來到這里另一個目的,就是來尋找塞繆爾的母族。
據塞繆爾所說,他在未成年期的每一次沉睡和蘇醒,伴隨著的都是埋藏在基因和骨血中記憶的蘇醒。
按照他天生就擁有的記憶,這個周期,他的母族會在這片海域游蕩。
簡青陪著他找過很多次,但是仍然一無所蹤。
人魚一族似乎知道他們要來這里,但因為上次不愉快、不友好的會面經歷,默默地躲了起來,不愿意再見塞繆爾這個背離同族的叛徒。
簡青對長生沒有什么特別的向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并不害怕自己的一生短暫,而是害怕他的一生沒有為這個世界創造出任何的價值,不存在任何意義。
他曾經勸說過塞繆爾,這個人魚的賜福并不是非要不
可。
但塞繆爾對這個卻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念不僅僅是白天,他會獨自游向遠海,后來甚至演變成了黑夜,在簡青入睡之后,他就偷偷的游出去,獨自尋找。
好幾次,當簡青清晨從睡夢中醒來,得到的就是一條精疲力竭、蔫巴巴的人魚。
他說“沒事,塞繆爾,不用這么辛苦的。我們不需要那個也可以。對人類而言,這么長的壽命,應當算是強求。”
塞繆爾卻搖了搖頭“簡簡,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他望向簡青的那雙眼睛里透著濃烈的悲傷和不舍,他握住簡青的手,眼睫抬起“我希望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們還能在一起。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