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青走到窗邊,用紙巾細細的擦干水汽,如愿在重歸于整潔光亮的窗戶上,看見了“他”。
“他”顯然對剛剛那個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十分好奇,饒有興味地靠在邊緣,微微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合成一道墨色的線,隨著呼吸輕抖著。
“他”仔細咀嚼著方才林紅的語氣,盡可能相像的學舌“你身邊有人了”
簡青歪著頭看“他”,微笑著,并不答話。
“他”伸出一只手,像是推開一扇雙門窗似的,穿透了冰涼的玻璃窗,溫熱的指尖觸碰到了簡青的臉“你身邊有人了”
簡青向后一退,本能地握住了“他”的指尖,而后又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主動拉著他的手,用手心貼上了自己的臉頰。
“你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樣的答案呢”簡青明知故問。
他從小就光明磊落,從來不做那些調戲別人的事情,就算是同學們遞給他的情書,他也從來不亂丟亂放,每一封都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一起,不會嘲笑任何一個人的感情。
但一去經年,也許是壓抑的時光促使著簡青成為了一個變態。他竟然很享受這種逗弄對方的感覺。
讓他很輕易地就能聯想到自己曾經逗弄小貓小狗的時光,喜歡看著對方吃癟、懊惱又害羞的樣子。
然而,他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欲望和想法十分坦誠,幾乎是將自己的一顆心挖了出來,剖開放到自己面前。
“他”點了點頭“嗯,我想你說,你身邊有人了,是我。”
“他”對自己想要占有簡青的欲望強到可怕
這樣的欲望被苦苦壓抑了無數年,在他嬉笑怒罵的片刻、在他跪地痛哭的時間,“他”都想在那一刻出現在簡青面前,霸占他的所有,好的、壞的,全部收攏起來,珍而重之地藏在心里,叫誰也不能發現。
終于有一天,“他”能假借著這個玩笑似的問題,坦坦蕩蕩地說出口。
但簡青明顯沒有“他”那樣直白、坦誠,毫無保留。
他的安全感很弱,歸屬感幾近于零,在所有人的斥罵、責怪和冷嘲熱諷之中,簡青幾乎無師自通了控場。
他十分在意自己手中能掌握著多少東西和底牌,能夠讓自己在必要的時刻以絕對性的勝利壓倒對方。
在這場愛情的游戲里,他也同樣習慣做一個上位者。
簡青捉住“他”的手腕,清澈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出琥珀的質感“你猜,我想說什么”
在這個角度,他的唇帶著點微紅,像是淋著雪的梅花,漂亮得
讓人忍不住生出伸手采擷的可怕沖動。
怪物先生凝視著那兩片薄薄的唇瓣,喉結輕滾,嗓音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喑啞“你”
“你猜不到。”簡青說。
他成功的看到了這只為他而生的怪物眼中生出的困惑和小心,抬起眼眸,輕輕地踮起腳,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要我告訴你嗎”
溫熱的氣流拂過耳垂,立刻帶起了一片緋紅的燒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