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塵埃落定,她才打電話跟程星說“給個面子唄,她跟她家那幾位都不一樣。”
程星笑道“我得問我夫人的意見。”
許婧橙這才嗤她“裝。”
以往意見不對盤的人竟成了好友,放在幾年前是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但許婧橙明顯比之前成熟許多,閑暇之余聊起自己回到京市進入公司,以往最放蕩不羈的人也準備接手家族企業。
她說“陸荔以后就只能靠我了,我當然給她立著。”
那個晚上程星沒聽懂許婧橙這話是什么意思,卻在咨詢姜瓷宜意見之后兩人買了去往京市的機票。
就在她們婚禮的前一天,程星和姜瓷宜落地京市國際機場。
對于這里,程星并不陌生,她輕車熟路地拉著姜瓷宜穿梭于機場
中,爾后打車去往許婧橙定下的酒店。
司機操著一口流利的京片兒,“這婚禮最近可熱鬧了。”
言辭之間不無艷羨。
落地之后到酒店稍作休息,程星便開始查地圖,結果還真查到了她家以前的地址,還有外公外婆和祖父母的中醫館。
她查的時候被姜瓷宜看到,姜瓷宜湊過來問她“這不是你家嗎”
是跟她通信的那個地址。
其實程星有點沒勇氣回去的,但姜瓷宜提議去看看,她也想看。
順帶走一走程星的來時路。
程星帶她回去,正巧遇上她母親出門扔垃圾,黑色鯊魚夾把長發簡單扎起,看著略顯老態,整個人都有幾分沉,一襲黑衣看上去有些孤獨,而她扔完垃圾以后平靜地站在那,凝望了一會兒天空,這才嘆氣準備回家。
程星抬手喊她“媽。”
隨著她和另個程星身份的互換,如今她的母親是關琳敏。
一場巨大的誤會讓她成為了京市的程星,并且在京市生活了二十年,但在她二十歲那年,身世之謎揭曉,那個程星不愿回到京市,程星也沒提換的事情,倒是關琳敏她們經常接她過去玩,一來二去讓她跟姜瓷宜互生情愫,戀愛結婚,結果惹惱了另個程星,另個程星暴力對待姜瓷宜。
世界修正之后的版本變成了這樣,但無論對程星來說,還是對她母親來說,兩人都互相陪伴了二十年,共同陪伴對方走過了最難捱的時光。
此時再相見,遙遙一望也淚目。
她母親第一次見到姜瓷宜,晚上炒了四個菜,把她招待得很好。
在她準備飯菜的時候,姜瓷宜潛入程星臥室,在書架上看到了那些她曾在信中提過的書籍,也看到了她不同時期的照片。
程星跟母親寒暄完,再回客廳姜瓷宜已然不在,只有她的房門還開著。
進去時,姜瓷宜正捧著一本書在翻閱。
月色透亮映入窗中,她安靜地倚在桌邊,幾乎一動不動地看這本書,仿佛這個房間就是她的。
程星才是這個房間的外來者。
房間里的景色太過美好,美好得讓人不忍打攪。
程星便定定看了會兒,直到姜瓷宜從書中抬起臉,側過來呷著笑道“準備偷看到什么時候”
程星倒一瞬間有些囧,卻笑著走過去“現在是光明正大的看了。”
姜瓷宜合了書放在桌上,只見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不負如來不負卿。
很多年前程星買的書店熱推本,到現在還沒看完,長篇大論洋洋灑灑的文藝調調沒辦法完美擊中程星這個工科生的心巴。
如今,程星倒是有些潦草地能懂封面這幾個字的意思。
“好看嗎”程星問。
姜瓷宜目光似有若無地略過她的眼睛“你是指書還是你。”
程星微頓“都可以。”
姜瓷宜手撐在桌上,淡笑道“書一般,你更好看。”
程星站在她面前,看她的腳甩掉拖鞋,光滑的腳背勾在她黑色的褲子上,黑白色差構成了最極致的視覺體驗,而她仿佛正成為一只獵物。
程星的喉嚨微動,伸手抓住她肩膀,“在家里。”
意思不能胡鬧。
她這房間都多久沒睡過人了。
姜瓷宜卻整個人倏地往后仰去,失去支撐以后腦袋肯定會磕在書柜上,下一秒程星就抱緊了她。
手臂收緊的一瞬,程星嗔怪“你小心點。”
姜瓷宜卻蜷在她肩膀處,低聲笑她“在家里呢。你抱的真緊。”
話音剛落,母親的聲音便傳過來,“吃飯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腳步聲,程星立刻松開手,卻沒想到,下一刻姜瓷宜在她側臉親了口,然后飛快穿上拖鞋,還算甜地應了聲“媽,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