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的流水聲響起,纖長細白的手指穿梭在透明的水線中。謝凝專注洗著手,把水龍頭關閉,剛一抬頭,就從鏡子里看到身后的裴執。
裴執什么時候來的
謝凝剛一轉過身,裴執就將他迎面抱住。裴執很高,盡管刻意彎腰低頭,他們仍舊擁有很明顯的身高差。
而這樣高大強勢的男人,現在正像巨型犬一樣,不住地用腦袋拱蹭他的脖頸。
濕熱的吐息與高挺的鼻梁落在肌膚上,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混合皮膚饑渴癥帶來的滿足感,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謝凝很輕地喘了一聲,他險些要站不穩了。想推開裴執,但手還是濕的,他盡可能保持身體平衡“裴執,我的手還是濕的。”
“濕的就濕的。”裴執側了側頭,微涼的薄唇若有若無蹭過敏感的耳垂,謝凝整個人都僵住了。裴執幾乎是在用耳語說,“直接把我弄濕吧。”
“”電流順著脊椎向上攀爬。謝凝的呼吸變得有些亂,“你別這么說話。”
“怎么說話”
“你這樣說話,太奇怪了。”
“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裴執說,“不過你覺得奇怪,那就奇怪。我聽你的,我以后不這么說話。”
裴執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
謝凝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這樣親近的
接觸,而且裴執沒有給他一點心理準備,在沒有心理準備下的親密接觸,帶來的滿足感更加強烈。
他怕皮膚饑渴癥在這時發作,于是又試著推了推裴執。
謝凝帶著些喘息說“會有人進來”
皮膚饑渴癥被滿足后,他是真的開始胡言亂語了。
謝凝和裴執又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抱了抱,就算有人進來又怎么樣
衛生間內,許多醉鬼都需要朋友攙扶摟抱,又或者是有人受了輕傷,也會在衛生間等地方尋求擁抱的安慰。
可關鍵是,他們并不屬其中的任何一種。
裴執只是單純想抱他。
“好吧。”
謝凝的皮膚浮起一層薄粉,他皮膚白,臉紅起來更是明顯。裴執怕謝凝生氣,稍微松開了些,“那晚上可以抱嗎”
“我今天都很聽話,今晚我可以抱著你睡覺嗎”裴執保證,“我會很小心,不會影響到你睡覺。如果你還是覺得熱,我可以不蓋被子,或者去沖冷水澡。”
為了能抱著他睡覺,裴執能做到這份上嗎
謝凝沒辦法理解,他好奇地問“為什么一定要抱著睡”
“我喜歡抱著你。”裴執說,“當你在我懷里,我會覺得,很安心。”
那種滿足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更是無法替代的。
“好吧。”謝凝想,可能裴執也給不出合理理由,就像他也無法給出合理解釋,為什么他不排斥裴執的觸碰。只不過,他的手心又出汗了,“你先回去吧,我再洗個手。剛剛的酒杯就不要碰了,你注意拿新的。”
雖然都是同學,但有點警惕心總不是壞事。謝凝不喜歡來這種場合,但也知道酒杯不能離開視野。
裴執本來是想繼續等謝凝,然后一起回去,聽謝凝這么一說,他還真怕有不知死活的人會動手腳。
可能是衛生間有些冷,謝凝的眼尾有些濕紅,微微上挑看人時,跟帶著小鉤子似的。
裴執心頭一動。他從口袋里抽出乳霜紙,折疊成三角狀,仔細又小心地幫謝凝擦拭眼角的碎淚。
完畢后,裴執將紙收進口袋,若無其事道“我回去盯著。”
“我等你回來。”
裴執回去的路上,手插兜里,面龐冷峻深邃,行走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