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怎么又
凌晨三點。
裴執給謝凝點了粥,又去門口拿了外賣,里面是一些藥膏,還有一些消炎藥、葡萄糖之類的。
他的確太過火了。
回到房間,謝凝趴在雪白松軟的枕頭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的身體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被濡濕的黑發粘在他紅腫的唇瓣與濕透的脖頸上。
雪白剔透的身軀被一片艷麗的紅潮占領,在幽暗迷蒙的光線下,他這幅樣子,簡直算得上可憐。
察覺到有人一直在注視自己,謝凝抽噎的舉動突然停止,埋在手臂里的面龐緩緩抬起來,他微微側過頭,被濡濕的黑發間,透出一張濕紅精致的面龐。
眼眶盛滿淚水的眼睛,帶著無助與脆弱,濕漉漉地望了過來。
裴執的心跳驀地加快。
裴執加快腳步朝謝凝走來,可謝凝卻不肯看他了,而是繼續把臉埋進手臂里,因為一直在哭,肩膀還是呈現一種斷斷續續的顫意。
好可憐。
“寶貝”裴執想道歉,卻迎面砸來一個枕頭,他沒敢躲,硬生生抗下了。他抓住這個抱枕,繼續靠近,“寶貝,消氣了嗎剛剛沒砸疼我,你再砸一下吧”
“拿別的更硬的東西都可以,我不會還手的。你別氣了”
裴執低聲下氣地道歉,方才有多強硬,現在的態度就有多么軟。
他們大概十點到的酒店,現在凌晨三點。
裴執的精力仿佛永遠不會枯竭,也許這就是身為體育生的天賦。他不需要多長的休息時間,也能保持精力充沛,經年訓練下,他總是能保持最完美的狀態。
謝凝中途暈了一次。
之后迷迷糊糊醒了,又被裴執哄著,在坐著給他抱。
這種密集的接觸,確實很符合皮膚饑渴癥的喜好,但也有點過度,加上皮膚饑渴癥作用的結果是,現在謝凝整個人都有點懵,盡管他已經休息了近二十分鐘,可他還是一直哭。
淚腺更是不受控制,一直往外冒著眼淚。他哭得眼睛紅腫,眼眶酸澀得不行。
只要裴執稍微一靠近,他就跟應激了似的,整個人陷入一種劇烈的顫
抖之中,連看過來的目光都帶著一種驚懼的淚意。
謝凝顫顫地問“裴執,你是不是吃藥了”
裴執愣了愣“什么”
“什么藥”
謝凝抿了抿唇“那種。”
他說的很小聲,可能自己都覺得離譜。
“不是。”謝凝趴在床上,裴執蹲在床沿,這讓他們的目光基本平齊。他伸手戳了戳謝凝的面頰,動作純情,說出來的話卻極其直白,“會上癮。”
謝凝沉默了一會。
“裴執。”謝凝啞著嗓子,還混合著哭腔與顫音,“你王八蛋。”
裴執“我是,我是我是王八蛋”
謝凝很想罵裴執,但他哪里會罵人,他從小就禮貌懂事,是一個很有素質的人。
就算罵人,他也只會罵一些不痛不癢的話,沒有一點威懾力。
現在謝凝說什么,裴執哪敢反駁,他只能點頭應下,就算謝凝罵更難聽的話,那也是他自找的。
更別提謝凝根本沒說什么。那軟綿綿、甜膩的聲音,沒有攻擊性的語句,哪像罵人撒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