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岸上,簡初柒才瞧清楚這具被打撈上來的尸體模樣,浮腫,惡心,尸體像是快要漲成一個水球,皮膚被撐薄,一戳就會破的那種。
偏偏面部還依稀保留著生前的樣子,灰白的眸子瞪著,蒙上一層死亡的色彩,直叫人心里發毛。
那三個伙計一點都不敢靠近。
這死者是個孤家寡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所以,他也沒有家人來收斂尸骨。
“那找誰來”張廣云道“總得把尸體帶回去安置,你們做工的地方是哪里”
“就在碼頭。”其中一人說道“我去找工頭來,道長,麻煩您稍等片刻。”
簡初柒湊近看尸體,后又被周玉蘭給叫了回去,嫌淹死的尸體晦氣,兒子看了晚上會做噩夢。
“就你好奇,晚上睡不著覺怎么辦。”周玉蘭瞪他兩眼,仍把兒子當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操心這操心那的,怕又甜又軟乎的親親兒子嚇到。
簡初柒笑了笑,乖巧道“我知道啦,娘。”
陳三瞧見,不禁嘬牙花子。
那晚在祠堂看到吳二牛的鬼魂,他可一點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桓家會在玉石鎮停留幾天,置辦些物件,鎮長給安排好了住處。
沒多久,工頭便來了,姓王,長相圓胖圓胖的一個中年男人。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短褂子,肌肉精壯,皮膚黝黑,一看就是長期在碼頭做工勞務的,面寬粗眉,眉心有溝壑,瞧著不太好惹。
王工頭看到死者后驚了一瞬,為他的死狀,也沒有想到,剛把吳二牛的尸體送走,這又來一個,依然是溺亡。
“這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王工頭問。
他被拉來的急,還不清楚原因。
一名伙計解釋一番,并說“工頭,我們請來一位道長,想在碼頭做場法事鎮一鎮。”
“鎮什么”王工頭還未回話,他身后的年輕男人先開口道“趕緊把他找地方埋了不就行了,搞這么多事,麻不麻煩。”
這人是王工頭的侄子,名叫王虎,仗著有王工頭這個大伯撐腰,脾氣一向不小。
伙計不想得罪王虎,但明顯保命更要緊。
他道“可、可咱們地盤上接二連三的死人,就從李瘸子開始,死得邪性又詭異,大伙都心里不安呢,工頭,做場法事去去晦氣也好,總不能再繼續死人吧。”
李瘸子簡初柒伸著耳朵聽了聽,又是一個新人物,從他開始
“而、而且我們親眼見到了吳二牛的鬼魂,真有冤魂索命,萬一、萬一變成鬼來報復,下一個死的人沒準就是你我。”伙計語氣含糊不清。
但王虎聽懂了,嗤道“還吳二牛的鬼魂,你們別是做夢夢到的吧,自己嚇唬自己,要真有鬼來報復,那我怎么沒事”
說到這里,王虎顯然是說多話,不小心泄露點什么,急忙瞧了眼王工頭,見他沒留意,這才放下心。
伙計還想再爭論。
王工頭沉吟一會兒道“是該做場法事,安一安大伙的心,這事兒我來與道長商議。”
見王工頭定下主意,王虎便不再講話。
簡初柒等人先行隨桓家去了住處。
時間到了中午,周玉蘭想下廚展示展示手藝,表明這一路去上海,她也是能有用武之地的。
但桓家自帶廚子,大師傅,了解桓慕珩的口味,哪用得著她插手做飯這一塊。
無奈,周玉蘭只得出了廚房。
這件事情不久被陳二聽聞,過會兒,他來到周玉蘭面前道“周夫人,您和簡少爺也算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若您將下廚當做樂趣倒是無妨,但哪能麻煩您負責一伙人的飯菜,這自有大師傅和廚娘來管。”
“周夫人倘若無事,不如在玉石鎮逛一逛,這里可不是玉石村那般偏僻的小地方,鎮子上還算繁華,賣什么的都有。”
“胭脂首飾之類,周夫人正好可以置辦一些,我讓下人隨周夫人一道出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