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桐兒竟是語塞。
洞房之中,氣氛忽然沉悶了起來。
花九并沒有縮手,她耐心地等著霍桐兒做決定。她本就是個四處為家的羈旅之人,就算成了親,她也會辭別霍桐兒,繼續她的旅程。差別只在,她多了那么一點小心思,第一次希望身邊能有個人與她同游,而那個人只能是妙娘。
“慕言。”
“嗯。”
“謝謝。”
“嗯”
霍桐兒抬起臉來,牽住了她的手,緩緩站起。她在燭光之中微笑著,一字一句道“我跟你走,去看看大燕的山水。”
花九笑意漸深“不怕我半路沒錢,把你給賣了”
“慕言若是那種人,便是小瞧了我霍桐兒。”小瞧了她識人的本事。
花九會心輕笑。
霍桐兒也會心輕笑。
原本沉悶的氛圍被這相視一笑打碎,繼而多了一抹淡淡的曖昧。
花九太俊,霍桐兒太美。
今晚可是她們的洞房花燭,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睡覺大事。
“今晚,我睡那邊暖閣”
“就睡這里。”
花九原想分床而睡,卻被霍桐兒否決了。霍桐兒指了指喜床,主動將上面灑的桂圓紅棗掃落一旁,抖開了大紅喜被,回身大方說道“你我明面是夫妻,這一路都是要同床共枕的,今日你可以睡暖閣,那來日呢路上總有不便的地方,難道還要一個睡破廟外,一個睡破廟內”
花九忍俊不禁“其實也不至于那么慘,要到睡破廟這種地步。”
“就算是住客棧,也不能你我兩人分房而睡吧”霍桐兒再問。
花九這下無話反駁,只得從命,主動又拿了一個枕頭來,放在了原先的枕頭旁邊“那便妙娘睡里面,我睡外面。”
“好。”霍桐兒點頭,扯開了身上的大氅系帶,想到花九就在邊上,便下意識地背過身去,才將大氅解下,露出了里面的內裳。
花九知禮地主動背過身去,急道“是我失禮,我背過身去,妙娘你先進被窩,我就瞧不見了。”話音剛落,腰帶便被霍桐兒解開拿下,驚得她不禁扯住了霍桐兒的手。
“別”
這一下霍桐兒撞上了她的后背,什么是軟玉溫香,花九算是領教了。她也是女子,也知道姑娘家的身子向來柔軟,卻沒想到真與女子貼緊,竟是這般酥軟,酥得她的心也跟著融化了似的。
霍桐兒有幾分局促,盡力掩飾語氣中的慌亂,解釋道“這腰帶的扣子在后面,我原想只給你解了腰帶,你別多想。”
“對不住,是我魯莽,可捏壞你了”花九這話說完,兩人都覺得那個“捏”字實在是旖旎,讓人浮想聯翩,不約而同地紅了耳翼。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沒事。”
花九連忙松手,霍桐兒趕緊脫了鞋襪,鉆入背下,拉扯著被子蓋住自己,側身背對她而臥“我躺好了。”
“哦。”花九應了一聲,便開始解自己的衣裳。
霍桐兒聽著她解衣裳的聲音,越聽越覺得耳朵發燙。二十六年來,除了襁褓時母親抱著她入夢外,她還是頭一次與一個人這般親密的同眠,說不緊張,那可都是假話。甚至,霍桐兒覺得自己有些討厭,分明上一刻才說心中有人,這一刻便對花九生出這些反應,實在是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