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還抓著他哥的肩膀瘋狂搖晃“你到底什么時候知道的怎么不早點說出來讓我樂一樂啊”
白卓把她手拿開,“姑娘家家我沒事跟你說這些干什么。”
他咳了聲,看向孟緒初兩人,“差不多是十幾歲的時候,我和庭樾比他大幾歲,他發現他和同齡男孩子有點不同,就來問我們,我們就陪他去看了醫生”
“這么多年啊”白桑搖頭“這么多年你都守口如瓶,你還是我哥嗎”
白卓皺眉“那畢竟只是私事。不過自那以后他可能是不痛快吧,經常諷刺我和庭樾,說我們是劣等基因,連帶桑桑都被罵。”
白桑恍然大悟“我說他怎么老愛發瘋,原來是因為這個”她翻了個白眼,想到二伯一家都愛有事沒事提血緣,把現代社會活得跟封建時代一樣就無語“一家子都有病。”
孟闊摸著下巴回看視頻“可你說他都起不來,還能玩這種花的”
白卓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有什么輔助手法吧,現代社會干什么都很方便。”
提到這個白桑倒是想起來了“可我記得當時他開的那間房里好像沒找出什么藥。”
“真的”
“對。”白桑肯定道“當時經理帶著保潔清理的時候,滿地狼藉,屋子里什么都有,就是半顆藥片都沒找到。”
兄妹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看向屏幕,白卓若有所思道“哦,那可能他特意收走了吧。”
晚上,送走兩位客人,孟緒初洗完澡躺到床上,即將入睡時忽然驚醒。
心里冥冥之中騰起一種詭異的感覺,下午白卓的話忽然涌進腦海血緣,劣等基因。
穆二伯一家相當頑固封建,總覺得穆家的血統高于其他,穆家的家業也必須牢牢攥在姓穆的人手里,連帶著穆天誠也耳濡目染。
穆世鴻和于柳都不止一次當著孟緒初的面提到血緣,那時孟緒初只當他們在譏諷自己。
穆天誠排擠白卓也能說得通,畢竟穆蓉是外嫁女,姑父當年也不受大伯認可,兒女生下來后還不隨穆家姓。
但穆天誠居然連穆庭樾也一起罵
要知道穆庭樾是穆海德和林澗的兒子,當年穆家發跡幾乎全靠林家的支持和林承安的技術,后來雖然穆海德還經歷了一次短暫的婚姻又離婚,但第二次婚姻并沒有給他留下后代,穆庭樾依然是他唯一的兒子。
按二伯家的思想來說,穆庭樾的血統純正得不能再純正。
可穆天誠居然說穆庭樾是劣等基因
孟緒初心跳開始加速,從前他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血統思想向來嗤之以鼻從不在乎,可現在一旦站到二伯家的角度去想,就覺得詭異,非常詭異。
忽然,他想起之前穆蓉來找他時說的話“大哥果然還是最疼二哥一家。”“他多重視血緣啊。”
剎那間,像有一道強光刺進腦海,他腦中浮現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萬籟俱寂,暴雨如注,鋒利的閃電劃破天際,路面雨絲騰繞,濃霧蔓延。
孟緒初驅車駛上高速,車輪卷起雨絲劃出深長白線,如同在雨幕中撕開漆黑的夜空。
林家舊邸自林澗姐弟紛紛離世后再無人居住,但孟緒初一直把這里打理得很好,定期會有人來擦拭灰塵,水電從未斷過,所有陳設都保持原樣。
孟緒初推開門,如注雨水唰啦順著傘面傾瀉而下,他身上也洇濕一片,雨傘并未幫他起到太多遮擋的作用。
他胸膛起伏著,因為走得太快,微微喘著氣,來不及開燈徑直往樓上奔。
這座房子他住了二十多年,從牙牙學語到進入小學,再到中學、大學,每一年每一個瞬間都在這里度過,哪怕閉著眼也能毫不費力找到任何一個地方。
嘭
他推開林承安的書房,這里是林承安生前待得最久的地方,鋪滿整面墻的書柜里有他用過的所有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