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嘉回到陽臺,一邊收拾那些小物件,一邊說“先前詐你,是因為我不信你只有這點能力。”
一個剛剛開機就能讓時間停止的系統。
一個說著自己機能全部停止,就要進入休眠,卻依然能在弘朝投下海量天幕的系統。
它說它只能幻化一個圖書館,景長嘉信它沒騙他,卻也篤定它有所保留。
系統既然能從弘朝吸取能量到二十一世紀來,自然也能從二十一世紀傾瀉一些特定能量去弘朝。
能量即物質。
投下的天幕本身也是一種物質。
那么換一種物質,想來也沒什么問題。
反向傾瀉看起來非常困難,但收獲也是巨大的。不然系統不會還沒緩過神,就想著要下一次了。
然而
“我說沒有下一次,是因為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運。每個人也有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景長嘉看著窗外的夜色,如畫的臉被光氤氳上一層瑩瑩的冷色調,更顯得他如玉雕刻鑿,冷清又疏離。
“而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該擔的也盡擔了。剩下的只看他們自己如何選擇。你說過,人類文明的發展,只能由他們自己選擇。”
他說完展顏一笑,動作輕快地把那只裝神弄鬼的水晶球送回了楊恒的房間,又將小烤箱與餐盤都放回了廚房。
最后只剩下一個薄瓷茶杯與加溫墊。
他將最后一點果酒倒入茶杯之中,平舉著它,笑道“但我仍要謝謝你,愿意陪我做這出戲。”
希望這一出神仙震怒、天降大雪的戲碼,能給百姓換得多兩年的平靜。
話音一落,他一揖到底。直起身來,就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
“好了,休息完畢,該工作了。”
極小量子模型的演算過程他還一個字都沒有輸入進電腦,論文更是沒影的事情。定下來要看的文獻資料也因為自己的昏睡拉下了進度。
這個月是不是又得抽空去復查了,還有答應過楊恒的美人魚比賽
景長嘉想起來就痛苦的揉了把臉。
他好忙啊
楊恒要是在家,他一定把楊恒抓來替他輸入算式
可楊恒不在家,景長嘉只能打開電腦,自己獨自一個開始加班。
第二天景爸爸一起床,就敏銳地聞到一股酒味。他狐疑地在家里嗅了半天,最后站在景長嘉書房前,猶豫半天,只吐出了一句“嘉嘉你醒了。”
“爸,你起好早。”景長嘉抬起頭,關切地看了兩眼,“這么早,不多休息一下嗎”
景爸爸搖搖頭“店里事情多。嘉嘉,天都亮了,你學累了就去睡了,身體不好不要喝酒了。”
“好。”
景長嘉點頭應了,就見他爹替他輕柔的關上了書房門1818,不讓任何人再打擾他。
沒想到偷偷喝酒居然也沒挨罵,景長嘉看著他爹關上的門,忍不住笑了笑。接著他掏出手機,設了個鬧鐘,就繼續投入了工作。
屋外旭日漸升,景長嘉全情投入到了極小量子模型的演算工作中。
之前在學校的大禮堂,因為板幅有限,面對的又都是業內頂尖的數學家們,許多地方他都是一個定理縮寫引入,就跳至下一個論證。
要以論文的目光來看,這樣的寫法很不嚴謹。要把全部的算式補齊,也有點疲憊。
正到了關鍵處,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景長嘉以為是設好的鬧鈴,他伸手隨意一按,確定電話里傳出來一聲很小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