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一問出口,就又迅速地擺了擺手“你先別說。別告訴我。”
他站起身,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才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摸出鑰匙打開了上鎖的抽屜。
那里面也擺在一個信封。
路乘川頓了頓,才拿出那封信,走回景長嘉身邊“你看看吧。”
景長嘉伸手接過“這是”
“大長老給你的賀信。”路乘川說,“看看吧。”
他給了信,又似乎有些后悔“我不想干擾你的決定。但是你總得到處都了解了解,再做決定。”
景長嘉一字一句地看著那封賀信,許久后才鄭重地將之收起“老師,我知道你的苦心。謝謝你。”
路乘川眉頭皺出了一個深刻的川字“那你現在怎么想呢”
“頓涅瑟斯給了我聘用信。”景長嘉直接道,“我會去。”
路乘川眉頭的川字幾乎要凸出皮肉“我也可以給你。玉大、龍大,都可以給你”他似乎感覺自己有些激動,用力呼出一口氣后,才又開口“長嘉,布伊戈不是個好地方。”
“我知道。”景長嘉說。
“你不知道。”路乘川擺擺手,“你知道麥田獎這一屆為什么爭論到明面上了嗎明明獎項不止一個席位,卻依然鬧得不可開交。因為布伊戈不允許龍夏在這個時候出一個天才。”
“做學術的,本來不該和政治牽扯這樣深。我們只是想探索更多的真理,只是想更多的探查這個世界的可能性。但是長嘉,當你的智慧足以代表一個國家的時候,你就離不開政治的枷鎖。”
路乘川雙目有著濃重的悲哀“我知道以前有過留學經驗的老師更容易晉升,但現在不是這樣了。我們需要自己培養的純粹的科研人才。以你的頭腦,即便不去布伊戈,你依然會獲得你想要的一切。”
“你戴理老師,當年在龍大,確實因為一些原因導致了他的離開。但你想過他在國外干得好好的,又為什么要回來嗎”路乘川低聲說,“或許你們才應該聊一聊這個問題。”
“不是的老師。我并不是因為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才想去頓涅瑟斯的。”景長嘉說。
“老師你看,我其實并不怎么缺錢。家里不是大富大貴,可數學研究也不是什么需要大錢去支撐的學問,現在的錢足以讓我躺著過一輩子。我也死過一次,于生死之間也有自己的思考,沒有太盛的物欲。”
他站起身,傾身擁抱了一下這位對他貫來慈愛的老人。
隨后才站起身,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但是老師,布伊戈作為世界科研中心已經太久了。”
“不會太久”路乘川語調激動,“我們在努力所有龍夏科研人員都在努力”
“我也想為之努力。”景長嘉溫柔地說,“自從現代科學誕生起,世界性的科研中心就一直在遷徙。兩百年前布伊戈吃遍戰爭紅利,從此成為世界的科研中心。它是一代又一代的科學家心血造就,以最宏偉的理論發現為此奠基。”
“可它并非不可轉移。”
景長嘉蹲下身,握住了路乘川顫抖的手“老師,既然如此。21乃至22世紀的世界性科研中心,為什么不能是我們呢”
他仰望著老邁的數學家,雙目好似有太陽閃耀“為了建設我們自己的科研中心,我要去親眼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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