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以恒長嘆一口氣,很是可惜地道“既片字未留,那就只能你們親身試之了。”
“陛下,云中殿下親口說言雷電性惡,觸之必傷。”松吾抬起頭,“您是想殺了我們所有人嗎”
楊以恒以手支頭,聞言就露了個笑“你說朕當真這般做了,我們云中殿下,會愿意垂憐你們一二嗎”
松吾直直地看著他。
兩人安靜對視半晌,松吾突然朗笑揖身“臣此去若能見到殿下,萬死也甘愿。”
楊以恒笑容猛地一收,面色驟冷。
他起身走到松吾身邊,一手用力地鉗住了他的脖頸“松吾,你依然還是這般會做夢。”
松吾引頸就戮“陛下。殿下已經走了,他留下的事物,也毀一個便少一個。殿下辛苦多年才建成的行云觀,您當真要徹底毀了嗎”
楊以恒渾身一震,猛地松開了手。
“松吾。朕果然在以前就該殺了你。”
那般小的一個乞兒,竟也有幸遇見嘉哥。竟也能被嘉哥帶在身邊悉心教導。
他追在嘉哥身后滿嘴殿下時,楊以恒就已覺礙眼。
當年沒找機會殺了,實在是可惜得很。
松吾大笑著咳得滿臉是淚“那臣就在此叩謝陛下的不殺之恩了。”
布伊戈頓涅瑟斯,百年禮堂。
早早入場的數學家們終于等到了他們的捕云手。
這位來自東方的數學家非常年輕,若非他的相貌與他的成果一樣出色,許多人都會以為他是頓涅瑟斯的學生。
禮堂內外早已擠滿了人,便是通道上都站滿了學生。
景長嘉卻極其輕松地穿過了通道,邁上了屬于他的舞臺。
“大家好,我是龍夏玉大的景長嘉。感謝大家撥冗前來,今天報告會的主題是“關于極小模型的證明”。”
他彬彬有禮地說完前言,便轉過身在身后的白板書寫起來“首先我們都知道,極小模型的本質,是通過收縮映射這一系列的幾何手術,去得到一個等價類中的代表元”
人群中,有個褐色卷毛一直死死盯著他,卷毛手里拿著論文與筆記本,只等景長嘉出現一個錯漏,他就要猛然發起攻勢。
但很顯然,這場學術報告會并不為了還在極小模型門前猶疑的學生們而開。景長嘉的報告會風格,像極了他論文初稿的作風,只要引入的定理前排教授們無異議,他就根本不會展開。
威爾遜坐在禮堂里,一邊聽一邊記筆記。
在看ujiu的這篇論文時,他就有些隱隱的靈感,總覺得似乎有什么美妙的直覺正在向他走來。現在聽著ujiu的報告會,這種感覺再一次的來了。
威爾遜凝視著筆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身旁的一位教授卻已經嘟囔著放下了筆“看來只能交給那些幾何領域的家伙們了。”
威爾遜聽見他的抱怨,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再次將注意力投入到了臺上的景長嘉身上。
他敏銳的發現,時隔一年多的時間,他的這位小友不僅僅只是長大了,連報告會的宣講風格,也保守了許多。那些與極小模型無關的事情,他完全不會展開。
還差一點
威爾遜凝視著自己的筆記本,還差一些能徹底激發他靈感的東西。
他得再聽聽ujiu的思路。
在威爾遜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論文之中時,后排的褐色卷毛卻已經白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