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的皮膚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依然能感受到它的熾熱滾燙。
藏在皮肉之下的那顆心,跳動得快速而用力。
噗通。
噗通
一下接著一下,帶得景長嘉的心臟,似乎也跟隨這樣的節奏跳躍了起來。
“你”他微微支起上半身,垂眸看著封照野。
如果說景長嘉自己看起來還帶著一點少年人的模樣,那大他兩歲的封照野,則完全長成了青年人的樣子。
他頭發很短,完全凸顯了他輪廓深邃的五官。皮膚被經年的訓練曬成了小麥色,瞳孔像是深夜的天空,黑暗而幽深。眼角有一道還在滲血的紅痕,是剛剛被枯樹枝劃出來的
“你受傷了。”景長嘉說。
手底下的心臟似乎又加快了一分。
封照野雙手都束在景長嘉的腰上,聞言就低聲答道“沒事。”
心中的恐慌似乎只有擁住眼前人,才會緩慢的消弭。
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當他綁著安全繩下崖,看見了被一根樹枝穿透,渾身濕透面無血色的景長嘉時,心中驟然升起的巨大恐慌。
夏日的雨水像是要帶走景長嘉所有的血液,連綿的大雨落在他身上,再滴下去就變作了紅色。他就安安靜靜的掛在那里,被雨沖刷得似乎已經變得透明了。
封照野早已忘了自己是怎么把人救上去的。可那個無聲無息的景長嘉,他卻一直忘不掉。
枯枝與景長嘉的組合,幾乎令他的噩夢重現。
腰間的力道又加了一分,幾乎抓得有些疼了。
景長嘉卻一動不動。他凝視著封照野,某一個瞬間,突然就明了了封照野的恐懼。
“沒事了。”景長嘉輕聲道,“我很好。”
封照野眼皮一顫,手里力道漸松。
他放開景長嘉“抱歉。”
景長嘉搖了搖頭,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家里有酒嗎”
“你想喝什么”封照野站起身,將翻到的沙發扶回原位,“度數大的沒有。”
“隨便什么都行。”景長嘉看了一眼窗外悠然飄落的雪花,“初雪天,應該有酒。”
哪里學來的習俗
封照野回頭看向景長嘉,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給你調一杯果酒。”
“怎么連這個也會啊。”景長嘉笑了起來,“你們學校立志把你們教成萬能的嗎”
封照野慢條斯理地卷起衣袖。聽他語調含笑,就撩起眼皮看他“我要是不會,小景教授今晚打算找誰喝酒”
他一抬眼,眼角的傷口就變得明顯了起來。
景長嘉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過來,我給你擦點藥。”
家里備著的小藥箱就放在茶幾底下,封照野坐在沙發上,抬起臉等他們家小景教授給他上藥。
小景教授處理自己的外傷向來很有經驗。可這傷在封照野的
眼角,莫名地就讓他有些束手束腳,擦個藥都怕弄進封照野眼睛里。
偏偏封照野還一直睜著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