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在屋子的中央,擺著一副畫架,上面有一副未完成的畫作,景小樓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內容。
赫然是他自己。
他的新房客把他和一具被剖開肚子的怪物尸體畫在了一起,畫中他仰面躺在那些血腥的殘骸里,閉著眼,神情安靜祥和,手里還抱著一束白玫瑰,怎么看怎么扭曲怪異。
恐懼的感覺猶如生長中的細菌,順著脊柱向上一步步蔓延至全身,景小樓被嚇得后退一步,要不是扶住了門框,他毫不懷疑自己會一屁股跌坐在地。
那幅畫。
景小樓仿佛能聽到浸泡著血液擠壓內臟的咕嘰聲。
明明是中午,一天中最熱的時刻,景小樓感覺渾身冰冷刺骨,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奪走了他的呼吸,并把他整個人丟到南極最深不見底的的冰川之中。
這到底是
艾利安塔爾伯特,你
“哐當”
床底下傳來的響動打斷了景小樓的思緒,那一瞬間,他好像又能呼吸了。
“什、什么啊”景小樓大口呼吸著看向床底,那里黑漆漆一片,自從這里無法判斷剛剛發出聲音的究竟是什么。
人類對黑暗有著本能的恐懼。
短短幾秒,景小樓已經在幻想中描繪出了數十種底下怪物抓住他的可能性,恐怖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不是嗎
最經典的莫過于在他掀開床單時突然伸出一只怪手鉗住他的腳腕,然后在他的尖叫中把他拖進深淵。
自己嚇自己。
無非就是些老鼠一類的生物,最壞不過蛇、蜥蜴、蜘蛛,近幾年也有不少人拿它們當寵物,沒什么可怕的。
景小樓拍了拍臉頰,打開手機自帶手電筒,小心翼翼避開那個畫架,壯著膽子走過去。
蹲下,俯身,掀起床單。
就在最后一步即將完成景小樓低頭看進去時,就聽見身后傳來聲
“小樓你在這里做什么”
要知道,人在緊張的時候,屋子里哪怕是家具的自然響動出聲都能被嚇個半死,更何況是現在。
景小樓身上猛烈的一抖,腿軟跪倒在了地上。同時,他的心跳達到了最高峰。
艾利安回來了,他怎么能回來了,偏偏是這時候,他會對他怎么樣,在他撞見里這一屋子的邪惡作品后,會殺了他滅口嗎
艾利安的皮鞋聲傳來,他向他走過來了。
景小樓感覺指尖發麻,他使勁低著頭,然后然后他被艾利安溫柔的扶了起來。
“你在這里做什么”艾利安又問了一遍,他的中文沒有口音,聽著和他的牛津腔一樣好聽。
“我”景小樓咬了咬舌尖,“該,該解釋的是你,這些,你我會報警處理。”
艾利安愣了一下,隨后輕笑起來。
“我想你誤會我了,”他說,“很抱歉我沒有告訴你它們的存在,我以為這不會是什么大問題它們是我的另一項工作內容,我是個兼職的插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