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君欽說“你怎么能這么對媽媽”
蘭鳶山“”
他先是愣了一下,幾秒鐘后才回過味來,發現蘭君欽這個傻孩子還真的信了。
蘭鳶山有些哭笑不得,想要解釋,但此刻的蘭君欽顯然難受的有點上頭,什么話也聽不進去,哭著跑進房間,還重重地把門甩上了,摔門的動靜還震碎了門邊搖搖欲墜的墻皮,散落一地的灰。
蘭鳶山也不慣他,也不哄他,反正該吃飯吃飯該上班上班,啥事不往心里擱,蘭君欽自己默默地和蘭鳶山鬧了幾天的別扭,發現蘭鳶山根本不吃冷戰這一套之后,也就慢慢恢復正常了。
但他心里還是過不了這坎,連帶著幾天和蘭鳶山都不說話,看蘭鳶山的眼神苦大仇深的像是蘭鳶山背叛了工人階級。
蘭鳶山不想解釋,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把蘭君欽送到學校去,也懶得和這個便宜兒子搞好關系。
在蘭君欽開學的前一天,他好像又有點良心發現了,主動和收拾書包的蘭君欽開了口
“要帶去學校的東西多嗎要不要我幫你拿一點”
“”蘭君欽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旋即抬起頭,看了躺在沙發上打游戲的蘭鳶山一眼,隨即又低下
“還好。”
“還好就是要了。”蘭鳶山腿一翹,換個了位置繼續打游戲“那你明天早上要去的時候喊我一聲,我怕我起不來。”
“”蘭君欽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今天晚上不上班的嗎”
“不上,輪班。”
蘭君欽心想這做鴨子也這么人性化了,還能做六休一,這樣也好,還能勉強保住蘭鳶山的腎
“行。”
第二天,蘭君欽果然設好鬧鐘,把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戲的蘭鳶山叫醒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要送兒子去學校,蘭鳶山有點起床氣,心里有點后悔,心道早知道不答應送蘭君欽去學校了。
蘭君欽早就看透了他這個爹,丟下一句“你不去我自己可以去。”就進廁所刷牙洗臉了。
蘭鳶山“”
他抹了一把臉,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我又沒說不去。”
蘭君欽辦的是走讀,需要帶的東西不多,主要是拖欠學費和補交的事情,還要和學校那邊解釋。
蘭君欽上的學校是私立學校,當初蘭君欽本來是讀不起的,但是他成績優異,中考的時候又考了全市第一名,這個私立學校看重生源,就花了幾萬把蘭君欽買過來。
但這幾萬很快就被蘭鳶山賭光了,所以蘭君欽的學費常年處于拖欠狀態,加上高中的知識和初中有一定差距,他又要時不時出去打工補貼家用,成績下滑的很快,勉強吊在中下游水平。
因此,對于蘭君欽這個學生,班主任對他沒什么好臉色,連帶著看蘭鳶山也是分外嫌棄,絮絮叨叨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反正話里話外把蘭君欽踩了一個遍,意思就是說蘭君欽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老是遲到早退,又暗暗陰陽嘲諷蘭鳶山教導不利,連一份正經工作也沒有。
蘭鳶山還好,厚臉皮慣了,沒怎么往心里去,一邊聽一邊甚至還在想晚上吃什么,但蘭君欽還年輕,心氣高,被這么說了半小時,臉色都白了,指尖絞著衣擺,垂頭不語。
最后,那班主任總算說累了,蘭鳶山趁著他去看年級會的功夫,把蘭君欽拉走了。
一路上蘭君欽都沒怎么說話,垂頭不語。
蘭鳶山沒養過孩子,他自己也是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對于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知道人在沒能力之前,太強的自尊心只會內耗,于是他也沒有安慰蘭君欽。
兩人弄完學校內的事情,已經快到中午了。
蘭鳶山懶得走回家做飯了,干脆就和蘭君欽在食堂內吃起了飯。
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學,但青城一中的規定是入校必須要穿校服,蘭鳶山作為為數不多的沒穿校服的大人,還是有點顯眼的。
但蘭鳶山沒在意,面對他人打量的目光,他也當做沒看見,買了兩份飯之后,就和蘭君欽面對面坐下吃。
周圍都是一些學生,本該挨挨擠擠的熱鬧食堂此刻卻好像和蘭君欽絕緣。
他沒穿校服,周圍的幾個位置也沒人坐,他好像習慣了這樣的孤獨和特立獨行,盡量挺直脊背,默默地吃著。
他吃飯的速度要比在家快很多,似乎是想吃完趕緊走,但他還沒將最后一口飯咽下,一只熟悉的手就按了下來,死死地壓在蘭君欽的肩膀上,聲音透著些許陰陰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