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又多又長,被風吹的有些亂,擋著幾乎看不清臉,胡子也沒怎么刮,加上一身臃腫的冬裝,真的看起來有些像頹廢的酒鬼和流浪漢。
蘭鳶山被自己這幅樣子丑的一個激靈。
他不是特別注重容貌的人,知道自己帥也是因為別人夸的,他自己也對自己的容貌沒什么非常大的概念。
但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叫大叔和流浪漢,他也是有脾氣的。
思及此,蘭鳶山想到過幾天還要帶著兒子去開懲戒會,想了想,還是轉頭,走進了一家理發店。
而在另一邊,郁棲放下手機,金碧輝煌的酒店包廂餐桌轉盤里,折射出他冷漠的面孔。
“怎么了,郁棲”郁母看著郁棲這幅淡淡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
“你小叔在呢,多和你小叔說說話。”
“沒事。”被換做郁棲小叔的男人垂下頭,柔順漆黑的長發垂下,散在后背,一張雌雄莫辨的臉比轉盤中心的含露百合還要鮮妍漂亮,眼皮上的一顆小紅痣隨著轉動眼珠的動作微微顫抖
“小郁應該有事情要處理吧”
迎著晚玉的淡淡的視線,郁棲沉默片刻,隨即輕輕“嗯”了一聲。
“需要小叔幫忙嗎”晚玉問。
“不用,小麻煩。”郁棲端起桌上的酒,在郁母贊賞的視線里,對晚玉敬了一杯“小叔,我敬你。”
晚玉頷首,同樣也回了一杯。
等飯局結束之后,郁棲站在門口等蘭鳶山。
晚玉從車窗里探出視線,目光古井無波“不一起回去嗎”
郁棲恭敬地彎下腰,擺了擺手
“不用了小叔,我等人。”
“等誰”晚玉問。
“一個長相很潦草的大叔。”郁棲說。
晚玉聞言,動作一頓,緊接著,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半晌沒說話。
也沒讓司機開走。
郁棲見此,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這個位高權重的小叔向來性子冷清,就算是和他父母說話,也是一副冷淡模樣,怎么今日竟然會主動和自己搭話
思及此,他猶豫了幾下,正想再問,手機卻忽然震動了幾下。
郁棲只能撇下心頭那點疑惑,拿起手機一看,是蘭鳶山發來的消息
“我到了。”
郁棲聞言,下意識抬起頭,在人群里試圖搜索一個潦草的臉,但卻沒有找到。
他以為蘭鳶山在耍他,正想低下頭問詢,眼前卻忽然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別找了。在這。”
男人的聲音透著成熟而穩重的磁性,尚還未見到臉,身上的煙草味就撲了過來,很溫暖,混著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非常有安全感。
郁棲手指一頓,下意識抬起頭,片刻后瞳孔劇烈地震顫了幾下,緊接著手上的手機一松,手機便順著臺階,咕嚕嚕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