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梔白是懂激將的,蘭君欽聞言頓時不吭聲了,蔫了吧唧地垂下頭,一聲不吭。
謝梔白把他拉到座位上坐著,像是照顧四肢殘障的兒童,一口又一口地給蘭君欽喂飯,間或還給蘭君欽擦去嘴角的飯粒,耐心十足,像是在哄一個茫然無措的孩子。
“好了,別難受了。”謝梔白看著抱著膝蓋低頭的蘭君欽,把盤子放在一邊,沒忍住,最后還是上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溫言道
“你為什么不讓謝宛和你爸爸在一起”
他說“你爸爸他是成年人了,單身那么久,想要再婚,似乎也沒有那么不可原諒吧”
“不可以”一說到這個,蘭君欽頓時又激動起來,嘴巴都不受控地哆嗦
“爸爸不可以再婚”
“為什么”謝梔白不解“謝宛人很好的。”
“再好也不行,他不是媽媽。”蘭君欽眨眼間眼淚便再度成串掉了下來,像是珍珠似的
“媽媽就是媽媽,媽媽只有一個。”
蘭君欽抽了抽鼻子,哭的像是個無家可歸的落魄小狗崽,肩膀都在抽動
“要是爸爸娶了新媽媽那我的媽媽算什么呢他算什么呢他被爸爸忘記了。”
“媽媽這么愛爸爸,為了他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和家庭決裂,還生下了我。媽媽和爸爸過了這么久的苦日子,一輩子沒熬出頭,甚至還死了可是爸爸呢,難道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娶過一個新的老婆,然后把媽媽拋諸腦后,和新老婆和和美美過日子嗎那媽媽之前的付出算什么受過的苦算什么”
蘭君欽很難得說這么長一串話,盡管有些重復又顛三倒四,哽咽道
“如果爸爸真的忘了媽媽再娶那我為媽媽不值。”
蘭君欽惡狠狠地擦了擦眼淚,然而無濟于事
“就算他們真的結婚了,我永遠不會承認這個新媽媽,我的媽媽只有一個人,就叫晚玉。”
謝梔白“”
他沒告訴小狗剛才那碗蛋炒飯就是謝宛做的。
平心而論,作為蘭鳶山新的對象,謝宛做的已經足夠好,物質上和精神上都沒有虐待蘭君欽,可惜蘭君欽心里能夠得上媽媽資格的只有晚玉一個人,任何人再好也比不過他。
謝梔白沒有再勸,摸了摸小狗的頭發,輕輕地擁住了他,由著蘭君欽的眼淚勁頭他肩膀的衣料,也沒有推開他。
晚上,謝梔白和蘭君欽又是習慣性地睡在一起。
夜半,謝梔白忽然感受到脖子上傳來一陣大力,他只覺窒息,以為是蘭君欽又把頭埋進了他的脖子,下意識推了推,卻在枕邊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頭。
蘭君欽睡在他枕邊,根本沒有靠過來。
在意識到這件事的一瞬間,謝梔白整個人都瞬間清醒了。
他猛地睜開眼,瞳仁里倏然對上了一雙扭曲赤紅的眼睛,陰森扭曲,盈盈泛著光,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不管不顧地要擇人而噬。
謝梔白“”
看著這如鬼魅般的眼睛,他的心臟重重收縮了起來,驚恐沿著血液奔騰蔓延至四肢百骸,頭皮發麻的剎那,落在他脖子上的指尖像是蛇一樣纏繞在他的皮膚上,緊緊交纏,幾乎要將他活活掐至窒息。
謝梔白“”
他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被掐的,臉色蒼白一片,偏偏被掐著又不能說話,喉嚨只能發出“赫赫”的粗啞聲線,用力地掙扎起來,無意間踢到了身邊睡著的蘭君欽,蘭君欽瞬間被他的動作驚醒。
有夜盲癥的蘭君欽在黑夜里沒有謝梔白看得清楚,還以為謝梔白又做噩夢了,摸索著去打開床邊的燈,在燈亮起的一剎那,謝梔白只覺身上一輕,壓著他的東西瞬間消失了,掐著他脖子的手也像是夢境一般,瞬間遠去。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剛才差點被人掐死的感覺只是幻想,但當他睜開眼坐起來時,蘭君欽卻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問
“小老師,你的脖子怎么這么紅”
他湊過來,看著謝梔白的脖子,仔仔細細地打量
“人的指印,像是被人掐出來的。”
謝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