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幕忙站起身,拱手告辭“那臣便去配置假死藥了。”
“好。”蘭鳶山也隨之站起身,定定地看著秦幕,忽而撩起衣角,像是要跪下。
秦幕哪里敢受他一跪,當場嚇的魂飛魄散,伸出手將膝蓋還未彎下的蘭鳶山扶起,高聲道
“殿下且慢。”
她誠惶誠恐道“殿下不必如此雙生子之事,本就是臣的過失。”
蘭鳶山搖了搖頭,“秦太醫。”
他說“三日后,我便要整軍出征,彼時我內宅無人,玉夫人和兩個孩子的安危,便全系您一身了。”
蘭鳶山被扶著跪不了,只能拱手道
“秦太醫,請你一定要護住玉兒和我的兩個孩子。”
“臣一定不負殿下所托。”秦幕道
“只要臣在一日,玉夫人和腹中孩兒便安全一日,臣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保他們安全無虞。”
蘭鳶山聽聞這話,這才稍稍放下心。
他將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強行塞給秦幕之后,才讓秦幕告辭離開。
而方岫玉并不知道自己腹中懷的是兩個孩子,蘭鳶山不僅沒有告訴他雙生胎的事情,也沒有告訴他自己要出征,直到三日后的清晨,方岫玉睡醒之后,身邊早就沒有了蘭鳶山的氣息,他才從旁人處聽說蘭鳶山已于今早,在城門整軍出征了。
方岫玉登時一愣,尚且還沒清醒,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便要程云準備車馬,趕去城門。
程云拗不過他,只能扶著快要臨盆的方岫玉上馬,一邊朝城門趕去,一邊祈禱蘭鳶山還沒走。
等到方岫玉趕到城門的時候,蘭鳶山已經準備走了。
他騎在棗紅馬上,身上披著玄色的披風,表情很冷冽,看著皇帝,只是冷淡且敷衍地拱手行了一禮,像是在謝行,隨即便調轉馬頭,似乎是想要離開。
但他還尚未策馬,一聲小小的“四殿下”的呼喚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蘭鳶山下意識轉過頭,發現一輛車馬停在不遠處,緊接著,上面便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方岫玉
蘭鳶山瞬間瞳孔地震。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策馬飛奔趕到方岫玉面前,從馬上利落翻下,隨即拉住了方岫玉的手,膽戰心驚地扶著他下馬
“你怎么來了”
他不告訴方岫玉就是知道方岫玉肯定會送他出征,但沒想到方岫玉還是來了,想罵又忍住了
“你有著身子,來這里做什么”
方岫玉搖了搖頭,伸出雙臂抱著蘭鳶山,仰頭看他時眼睛里含著淚水,像是一股腦想要掉下來,又怕蘭鳶山擔心,所以忍住了。
他不會說話,只是這樣可憐巴巴地看著蘭鳶山,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沾濕了漂亮精致的臉龐,看著蘭鳶山的心酸軟成一片,再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好了別哭了,”蘭鳶山想發脾氣又不忍心對方岫玉發,只能軟下語氣,伸出手去擦方岫玉臉上的淚痕
“我穿著鎧甲,身上冷,怕冰著你和孩子,你先松手放開我好不好”
方岫玉不依,反而更加用力地抱住了蘭鳶山,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蘭鳶山,看的蘭鳶山幾乎想現在就帶著他遠走高飛,管他什么打仗,什么皇位,通通拋在腦后。
但即使是這樣想,殘存的一絲理智還是將蘭鳶山的身形釘在了原地。
“好了,不哭。”蘭鳶山語氣放的更低,低下頭在方岫玉的眉心親了一下,隨即溫聲哄道
“你照顧好你自己,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
方岫玉用浸了水的黑潤眸子看著蘭鳶山,隨即緩緩比劃道
你不用擔心我。
方岫玉快要生了,大著肚子追夫追到這里,頭發和衣服都是亂糟糟的沒有打理,眼淚還嘩啦啦的往下淌,甚至沾濕了眼睫毛,看上去又可憐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