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支穿云箭破空而來,池非寒眼神一厲,指尖點定飛身躍起,側身堪堪躲過一箭,結果下一秒,頭頂便飛降下兩把冷劍,直朝池非寒懷中的嬰孩而來
蘭君欽“”
他尚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啜著自己的大拇指,在襁褓里蹬了蹬雙腿,黑潤的瞳仁里折射出黑衣人凌厲冰冷的神情,而此時,那兩把劍離他的心臟,只不到一米
似乎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蘭君欽忽然覺得有點危險,嘴巴一癟,登時開始哇哇大哭起來,而下一秒,他被池非寒當空拋起,竹葉掃過蘭君欽的臉,在池非寒空出雙手的那一瞬間門,池非寒拔出腰間門的兩把彎刀,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割斷了追殺至此的黑衣人的咽喉
鮮血如同斷裂的血珠般落下,在空中灑過一道拋物線,滿是鐵銹味的鮮血甚至噴濺到了蘭君欽的襁褓上。
池非寒腳尖在竹葉上旋轉半圈,掌心射出幾根銀針,見血封喉,在那些黑衣殺手捂著脖子倒下的時候,他再度伸出手,堪堪接住了還差一厘米就要摔在地上的蘭君欽。
蘭君欽不知道自己剛出生不到一日就已經三進三出鬼門關了,他聞著難聞的血味,指尖蜷曲,皺著眉頭,憑著本能哭著,不間門斷的哭聲像是上好的定位器,不僅把浮光閣的人都聚集在此,甚至把太子派出的殺手都吸引過來了。
盡管有池非寒親自出馬,但浮光閣的人數比太子派出的殺手少了一半,很快,池非寒就感覺到了些許吃力。
周圍便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十具尸體,而浮光閣的人也有不少受了重傷,池非寒看著還在源源不斷往這里靠近的黑衣人,半晌,咬了咬牙,狠下心
“冷杉”
“閣主”池非寒話音剛落,一名叫做冷杉的人便快速移動到他身邊。冷杉捂著受傷流血的腹部,順手擋開射往池非寒的冷箭,聲音還有點喘和急促
“閣主有何命令”
“你帶著小主子先走。”池非寒知道如果今天不讓人帶著蘭君欽離開,所有人都得耗死在這里
“我和師兄弟們掩護你,你快點帶著他走”
“”冷杉接過池非寒遞過來的嬰兒,又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急道
“可是”
“快走”
池非寒當機立斷,不再廢話,一掌將冷杉打出包圍圈,下一秒,冷杉方才站著的地方便插滿了一排冷箭,入地三分。
“”
看著周圍已經負傷倒了一大片的師兄弟,冷杉面露不忍,眼睛里全是焦急和驚慌。
而他懷里的嬰兒似乎是有點餓了,胡亂地蹬著腿,哭聲撕心裂肺,冷杉低下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嬰兒,最終,還是在池非寒的催促聲中,狠了狠心,轉身離開了。
冷杉不是浮光閣武功最高的,但是浮光閣中輕功最好的。
他一路踩著竹葉,用輕功飛速略過京郊的土地,幾乎沒有一刻松下緊繃的神經,呼呼的風伴隨著孩子的哭聲,吵的冷杉耳膜都快炸開了。
等到終于將那些慘叫聲遠遠甩在身后,冷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京郊很遠,臉都快被夜風吹麻了。
他緩緩降下速度,屏氣四處觀察了一番,發現四周沒有追兵之后,才慢慢地停下了。
他帶著蘭君欽運功跑了幾個時辰,體力早就透支,腳尖剛落在地面,就再也站立不穩,整個人瞬間門倒在了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腹部的傷口登時崩裂開,血流如注,鮮紅的血染透了紫衣,變成漆黑的深色。
冷杉捂著腹部,痛的說不出話,額頭冷汗遍布,但卻提不起一絲力氣給自己包扎傷口。
冷杉雙手脫力,襁褓中的蘭君欽也隨之摔在了地上,好在襁褓足夠柔軟,蘭君欽掉在地上后被震的腦袋一懵,反應過來后甚至還有力氣哭泣,只不過這哭聲多少有點沙啞,在寂靜空曠的夜里,顯得有點恐怖。
冷杉趴在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襁褓中的嬰孩,半晌,一寸又一寸地挪過去,隨即咬破指尖,將滴血的指尖塞進了蘭君欽的口中。
蘭君欽被迫逃亡了一路,早就餓了,忙抱住冷杉的指尖,用力啜了一口。
雖然血并不好喝,但這已經蘭君欽唯一能接觸到的食物,他用小爪子抱著冷杉的指尖,啜的很用力,直到那一處的指尖都開始微微發白。
“小主子,”冷杉喘了一口氣,忍著疼,側過身看著蘭君欽
“我可能只能陪你到這里了。”
他本來就受了傷,還高速運功跑了幾個時辰,雖然擺脫了追兵,但早就脫力,此刻失血過多,頭昏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