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只能癱軟在地,絕望地仰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趴在池若學的懷里,失聲痛哭
“夫君怎么辦”
“沒事的,沒事的,”池若學自己都急的滿頭是汗,還得分神去安慰自己的夫人,順帶看看池遇稚的情況。
他就一個孩子,池遇稚又是他捧在掌心里呵護著長大的,如今池遇稚性命垂危,他幾乎都顧不上斯文和體面,抱著哭成淚人的寧矜,壓抑著吼道
“醫師呢大夫呢”
“老夫在這里呢。”池若學話音剛落,一個花白胡子的郎中就從門后轉了過來,一邊說話,一邊拿著舂藥。
池若學見到他,就像見了救星似的,連滾帶爬地來到醫師面前,強裝鎮定,但眼底又帶著分明的祈求和惶恐道
“大夫,我孩子怎么樣了有危險嗎”
大夫舂藥的動作一頓,看了一眼滿臉是淚的池若學夫夫,半晌將藥放在桌上,捻著胡須搖頭
“難以回天。”
他說“小公子傷勢太重,就算是真的上天有眼,放他從鬼門關回來,但他腹腔受損,日后怕是很難很難再孕育子嗣了。”
大夫沒有把話說死,每一個字句都用的很委婉,但池若學和寧矜還是在瞬間門了明白他的意思。
不能在孕育子嗣了
一個雙兒,不能生育,在大周,無異于被判了死刑。
他無法像男人和女人一樣出去建功立業,卻需要飽受信潮的折磨,與此同時,還不能再為心上人傳宗接代,這就成為了罪過。
寧矜不敢想象池遇稚之后會遭到多少人的指指點點,光是想象就如遭雷擊,心痛如刀絞,一時呼吸不上來,當場昏倒在地。
池若學心中也是悲痛萬分,但他拋去生育這一層,他還是更關心能否救活池遇稚
“大夫,不能生育也沒關系,我是他父親,即便他一生未能出嫁,我也能養活他一輩子。”
他也不顧自己身為讀書人的尊嚴,當場給大夫跪下,懇求道
“大夫,你只要能救活小稚,即便是散盡千金,我也絕無怨言”
大夫嘆氣“也不是我不愿意救活他。”
他說“看你這般心誠,我就直說了吧。”
“你這孩子傷的太重,如果要救回一條命,須得用雪靈山參、紅母菇、還有落天玉葉的根莖入藥,方能救活。”
池若學聞言一怔,忙道“這三味藥,要去哪里找”
“據我所知,這城內,只有一人府中能集齊這三味藥。”
池若學咬牙道“是誰若是他能割愛,我愿意贈他黃金萬兩”
“有這藥的人可不缺你這黃金萬兩。”大夫看他
“當今這京城中,唯有六公主府中的庫房有這三味藥。”
“六公主”
“嗯。”大夫說“六公主生性灑脫落拓,在邊疆生活多年,又曾獨自云游天下,自是收集了不少奇珍異寶。”
“可我與這六公主并不熟識。”池若學沒想到大夫一說就說個大人物,尷尬后方無措道
“何況我只是個六品小官,還未上任,怎么能就這樣恬不知恥地上前請求公主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