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轉頭看向門口。
關應鈞站在那里,眸色沉沉,“簡若沉”
簡若沉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嗯”
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關應鈞剛張嘴,手機就響了。
他掏出小靈通摁了通話鍵,那手機在他寬大的掌心縮著,顯得格外小。
簡若沉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
關應鈞“喂他家長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垂眸看向光明正大偷聽的人,意味深長道“你家里人來接你了。”
如果簡若沉真的被換了,那他家人必定會有所察覺。
關應鈞道“我跟你一起去。”
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好啊。”簡若沉欣然同意。
霍進則供詞里有對他懷揣惡意的“江先生”,江家還有等著他輸血,恨不能抽干他的江含煜。
江家人對他來說和索命鬼也沒什么區別。關應鈞能跟著他再好不過。
簡若沉走得坦蕩至極,半點也沒有被人懷疑的自覺。
關應鈞扯了一下嘴角,亦步亦趨地跟在簡若沉身后。
少年的脖頸纖長,白皙纖瘦。身體被寬大的衣服罩著,背影透著病態脆弱感,仿佛一折就斷。
任誰也想不到,這樣漂亮孱弱的人,內里藏著豺狐之心,為人堪稱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關應鈞揉了下眉心。
兩人走到問詢室前。
簡若沉率先伸手,擰開把手,看向里面的人。
男人,三十歲左右,一副金絲眼鏡搭在鼻梁上,遮住了三白眼里的精光。
簡若沉
有意思。
該不會還姓江吧
那人蹙著眉站起來,“簡若沉。陸塹來接你回家的時候,為什么不跟他走”
簡若沉進門,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我不說,你多說點。
男人眼底的鄙夷和不耐幾乎要化為實質,“你還敢殺人”
簡若沉更沉默了。
警方已經確定了作案兇手,如果這人是警方叫來的,那肯定能知道他沒殺人。
如果這人是通過學校找來的,那輔導員頂多會說孩子被叫到警局配合調查了。
現在問題來了,除了買兇的“江先生”,誰會如此斬釘截鐵地認為他殺了人
簡若沉轉頭看向關應鈞。
罪犯就在眼前。
關sir,你想怎么辦
關應鈞反手帶上了詢問室的門。
沉默如有實質。
簡若沉憐憫地看了江先生一眼。
呵,甕中捉鱉。
他等著江先生被戴上手銬。
關應鈞卻不動,轉而看向簡若沉,深邃漆黑的眸子寒光爍爍,意味深長道“怎么不接話不認識”
簡若沉
哦,原來關sir不僅想甕中捉鱉。
還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此時此刻,唯有真誠示弱最讓人猝不及防。
簡若沉眨了眨眼,眼尾一耷拉,茫然地對著關應鈞嗯了一聲,然后才看向江先生,“你誰”
江先生一口氣哽在胸口,臉色憤怒漲紅。
全香江想要巴結江家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簡若沉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在故意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