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吃了一口肉,還要拿邊上的調料瓶往骨頭上撒辣椒和糖,然后享受地蘸點醋,又或者蘸一點特意倒在料碟里的紅酒。
口味相當刁鉆,看得人直皺眉頭。
李長玉樂呵呵的,“喜歡新鮮口味的人呢,大多都是喜歡追求刺激的性格。”
簡若沉點頭,“系呀系呀是呀是呀老師真厲害。”
李長玉這會兒基本吃飽了,越看簡若沉越滿意。
吃飯香、嘴巴甜會來事、聰明、心理素質過關,又能治得住關應鈞。
簡直是為重案組犯罪心理顧問量身定做的人才
一個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另一個是看好的后輩,以后還要共事,李長玉不想兩人關系太差,打圓場道“應鈞,我聽說香江大學的案子和陸家有關系”
關應鈞嗯了一聲,“有一點。”
他眼角帶了一點笑,“我的線人說,江永言東窗事發后,是陸塹花錢幫他擺平了蹲在警局門口的媒體。當時深水埗警署門口的狗仔一波接著一波,有組織有紀律。我估計有媒體公司得到了陸塹花錢擺平狗仔的消息,在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的簡若沉低著頭,趁熱吃面。
關應鈞收回放在簡若沉身上的視線,接著道“奇怪的是,給錢的明明是陸塹,但媒體幾乎都統一口徑,認為那些錢都是江鳴山給的,還大肆炒作這個話題。”
陸塹花錢幫江永言壓住消息,本意并不是想保住江永言,而是不想案子鬧大,牽扯到天泉都娛樂城。
但媒體如今卻大肆炒作,不僅使陸塹的計劃破滅,錢也打了水漂,甚至還會讓陸塹誤會報道是江鳴山故意為之。
畢竟江鳴山就是喜歡沽名釣譽,常買通媒體給自己臉上貼金。
李長玉拊掌感嘆,“江家和陸家本來同氣連枝,這么一搞說不定會產生隔閡,如果這幫媒體真的有組織有紀律,背后的人必定眼光長遠,十分聰明。”
近年來,香江的犯罪率奇高無比,一有案子和木倉戰,媒體就會大肆炒作警務的無能,民眾在這樣的輿論環境下,已經開始對警務處有所怨言。
而大多數媒體都是財閥世家的喉舌。突然出現一個稍稍偏向警局的,應該抓緊機會,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關應鈞道“這幫媒體來拿錢的時候身上帶著不同的公司標識,警惕性很高,我的線人還沒跟到。”
李長玉還記得自己要打圓場,于是轉頭看向簡若沉,“若沉呢有什么想法”
簡若沉吃飯快,這會兒已經吃完面,開始擦手了。
他小聲道“老師,你叫我小沉吧。”
若沉這兩個字一連起來,總讓他想起江含煜那一聲聲嬌滴滴的若沉哥哥。
“警局確實需要自己的喉舌,目前民眾不信任警署的官方報紙,需要一個世俗媒體來做信任的突破口。”
簡若沉覺得毛巾擦手不太干凈,指尖還是有點油膩膩的,于是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慢慢用。”
李長玉“去吧。”
簡若沉開門走出去,門外隱約傳來侍應生引導的指示聲和輕柔的道謝聲。
李長玉聽了一會兒后感嘆“應鈞,簡若沉實在是天賦異稟,他十九歲就能擁有如此的眼力和判斷力,假以時日,絕對了不得。”
關應鈞冷笑一聲,“李叔,就怕他志不在警隊。”
李長玉“日久見人心,我知道你除了自己的判斷誰都不信。但做人要用真心換真心。他幫小陳警官破了香江大學那個案子,又因此抓住了你一直想要抓的江永言,已經幫了你兩個忙了。”
關應鈞應了聲。
簡若沉確實聰明,一手審訊技巧出神入化,幫了他大忙,但高明的臥底都是用功勞做投名狀的,他以前也是這樣。
如果這樣就徹底相信一個人,未免太容易了些。
李長玉見關應鈞油鹽不進,頓時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