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江亭公館樓下花園里用錢養出來的玫瑰,卻想到他和江含煜訂婚那天,關應鈞摘了一朵玫瑰送給簡若沉的事。
只有一朵,簡若沉卻如獲至寶,那樣的高興。可轉頭另外一個毒頭同行又告訴他,簡若沉是被派進西九龍的臥底。
以前簡若沉只喜歡他一個,愛得稚嫩又笨拙,現在卻會在不同的男人之間周旋了。
陸塹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從前他感覺簡若沉愚蠢,現在卻驚覺他聰明。
仔細想來,簡若沉會對那種只給一點回應的感情感到滿足,又愿意在得到百億的情況下給毒頭當臥底也情有可原。
他太缺愛了。
一點愛就能讓他唯命是從。
陸塹垂下手,把煙灰撣進花叢里。
柔嫩嬌艷的玫瑰被灼燒出一個缺口。
本來本來他也會是其中之一。
陸塹仰頭,將煙氣憋在肺里,對著樓上江含煜漏出燈光的窗戶呼出去。
呼完之后笑了聲。
他那樣寵愛江含煜,江含煜給他帶來了什么
陸塹的笑容隱沒在臉上。
他將煙頭丟進花叢,轉身大步走進江亭公館,直奔二樓,來到江含煜房間,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江含煜,輕緩地蹲下來,盯著他淚流滿面的臉,卻笑了聲,“委屈嗎”
江含煜一怔,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他抽了口氣,期期艾艾地,“嗯”
陸塹在江含煜空出的位置上坐下,伸手撫弄著他的頭發,指尖劃過柔韌的耳垂,“西九龍總區警署外面的那群記者是你搞過去的吧”
江含煜感受到那截微涼的手指,像蛇信子。
他瑟縮一瞬,輕輕把臉貼在陸塹的大腿上討饒,“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想死。”
“那你想讓我死”陸塹垂眸看著江含煜,冰冷至極。
看了一會兒,忽然又意識到江含煜并不知道他涉毒,又笑了笑,“沒關系,你什么都不知道,這次我不怪你。”
他捏了捏江含煜的臉,“下次不要自作主張了,簡若沉的血你也別惦記,他現在不能得罪。”
為什么
江含煜都要瘋了。
簡若沉怎么就不能得罪了,不就是和警局關系近一點嗎
陸塹捧住江含煜的臉,低頭看著他的眼睛,想要親,腦子里卻出現簡若沉水潤的嘴唇。
他沒能親上去,“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好好待在家里,不要沾外面那些東西。”
只要江含煜像以前一樣天真善良,純潔可愛又討人喜歡,像個小太陽,他就能一直寵著。
陸塹輕聲道“先配合醫生吃藥,我會想辦法幫你找血源,世界上那么多人,不只有簡若沉一個。”
“你現在還不到必須輸血的時候。這次的事就算了,好嗎”
江含煜毛骨悚然。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
陸塹不愛他,只把他當作一只聽話的金絲雀在養。
陸塹不是在跟他征求意見,而是再說“這次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也聽話一點。”
簡若沉的挑撥離間那樣高明。
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簡若沉成功了。
傍晚。
成功人士簡若沉,剛剛做完“出租車司機連環殺人案”和“1892酒吧涉毒案”的筆錄。
正在接受警局表彰。
他一個編外人員,還沒入隊,居然就能拿到表彰,還有小勛章
簡若沉站在重案組大廳里開會的地方,看著伴隨音樂走出來的中年男人,神情恍惚。
居然還有bg呢
中年男人走到簡若沉面前,“啪”地給他敬了個禮。
簡若沉條件反射,舉起右手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