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張嘴,剛要說話,就聽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不會。”關應鈞不知什么時候走過來,“我們拿到鋁盒也有一段時間,卻沒有在市場上找到任何同類型樣本,說明這種飯盒并沒有以零售的形式流入市場。”
宋旭義懂了一半,欲言又止,想問又不敢。
簡若沉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解釋道“市場上沒有零售品,說明中間商沒有從供貨商那里拿到貨。”
“中間商沒拿到,兇手卻能靠批發拿到大量飯盒,說明兇手必定和廠家關系匪淺。”
宋旭義大徹大悟,“原來如此”
他這腦筋,剛才沒轉過彎來。
關sir從來只解釋一半,一般人跟不上他的腦子,根本聽不懂。
還得靠簡若沉。
宋旭義啪啪甩著手里的硫酸紙,“也就是說,這個兇手就算和陸塹沒關系,也一定和廠家有關系。抓住他就等于找到了工廠的位置”
只要能找到飯盒工廠,他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陸塹的制毒點
端掉制毒點,就相當于砍掉了陸塹的大腿。
他沖過來,緊緊攬著簡若沉的肩膀,大力拍了兩下,激動得說不出話。
他們為了飯盒,幾乎要把西九龍翻遍了,線人都找遍了也沒找到突破性線索。
沒想到今天竟然看見了曙光。
簡若沉被這鐵砂掌拍得晃晃,半邊身體都麻了,一時精神恍惚。
宋哥,要不然你還是質疑我吧。
這種佩服和喜愛實在有點太沉重了
十幾分鐘之后,鑒證科收集完了現場證據,將臨時現場報告遞給關應鈞。
向景榮滿臉疲憊,“關sir,這次尸塊分得太多太碎,又有大量骸骨遺失,我們盡量在一周之內把尸體拼接完,給你們出一個詳細的尸檢報告和受害者分析。”
“目前從冰庫和地下屠宰場的鞋印看來,兇手是單人作案,這是他的足印分析。”
向景榮將報告遞給關應鈞,“確實和簡若沉推測的一樣,兇手身高為174,經過計算,他的體重大概是175斤,矮胖身材,力量應該很大。”
他聲音萎靡困乏,整理廚房和冰柜的尸塊實在有點耗人心神。
向景榮摘下沾滿血跡的手套,丟進隨身攜帶的垃圾袋里,“你們多了一個簡若沉,出嫌疑人側寫比法醫都快了。”
他語氣里的羨慕和嫉妒不加掩飾。
關應鈞一目十行地看資料,余光掃過身側等著看報告的少年,嘴里道“他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子,又有正義感,又有一副好心腸。上對辦案程序了然于胸,下能跟著一起面不改色出外勤。”
“內能幫我審訊,在外能撈業績。”
“在破案方面,他已經是自成一派的專家了。”
向景榮已經聽傻了。
他剛剛說那話的意思,是要聽人炫耀的嗎
這是什么意思
關應鈞看他嫉妒了,就炫耀一下,讓他更嫉妒
這么壞
關應鈞接著夸贊,“李老師都說在微表情方面沒什么好教他的,現在也就只能教行為側寫。你別看他現在看這么準,實際上才剛學沒多久。”
向景榮神情恍惚。
真奇怪。
共事這么長時間,這好像還是關應鈞第一次夸人。
原來關應鈞是有情商,會說話的。
關應鈞調動雙商說話的時候,真能讓人心情愉悅,奉承起來叫人舒暢極了。
簡若沉抿唇,掃了一眼向景榮的神色,謙虛道“行為側寫和法醫鑒證技術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向sir的數據出得謹慎,更加穩定,有理有據。”
向景榮被說得舒坦極了,卻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
這是個什么場面
他沒經歷過啊。
關應鈞根本沒管向景榮,嘴巴沒停,“重案組的人都說他是小財神,我倒覺得像觀音。”
向景榮反應過來,“確實,觀音是智慧菩薩嘛。”
關應鈞道“是,他還幫你們照片組的警員解了圍,既能借庫求財,又才思敏捷,還好心。”
簡若沉被夸得發毛,但又有點好奇關應鈞接下來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