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停,太陽就出來了,把路面的積水照出澄澈的光。
漂亮得像是海市蜃樓。
關應鈞坐正身體,每一個字都說得慎重,“我喜歡你,追求你,會做到不影響你工作。我不會讓喜歡這件事變成你的負擔,也不會讓同事覺得,你能往上走是因為被一個高級督察喜歡上才有了特權。”
“還是那句話,你想做什么就做,想花錢就花,我會給你兜底。”
關應鈞側頭道“我也有能力給你兜底。”
簡若沉的耳朵一下子熱得發麻。
他側頭,把一邊臉貼到冰涼的窗戶上。
以前在警校上大學的時候,學校里也不是沒有互相表白的,畢竟華國刑警里也有不少女警,各個都很優秀。
躁動的青春期男生們總會沖動地拉著人去操場中心告白,一束花,租點無人機,再擺上一些電子蠟燭和氣球。
幼稚又熱烈,完全不顧這樣的舉動會給那些女孩造成什么樣的社交壓力。
關應鈞好像不一樣,很成熟克制,不像那種小男生似的喜歡。
簡若沉悶聲“嗯”
關應鈞見簡若沉宕機似的,遲遲不系安全帶,就傾身伸手,幫他把安全帶系上,“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就挑一天直說。”
以退為進么。
審訊室里也常用。
沒想到有人能在表白里融會貫通。
簡若沉側眸看關應鈞一眼。
這人是不是把他當什么“湄公河臥底任務”在攻略呢
外頭的雨停了,身上的雨水卻干不了,衣服粘得難受。
關應鈞驅車回麗錦國際花園,抬手打開車載廣播。
誰也沒有提剛才的事。
電臺節目在播江家的事,好像請了江含煜上去做訪談。
男主持操著一口標準的粵語,問道“請問江含煜先生,當您看到您賣出的電子科技公司在簡若沉先生手里走上新高度時,心里會不會覺得不舒服呢”
好犀利的問題
簡若沉挑了下眉,看向顯示電臺調頻數字的小屏幕,“這是什么臺”
“啟明商業電臺。顧有明的產業。”關應鈞道。
顧有明,那個被簡若沉擠下香江富豪榜第一位的富商。
簡若沉微微坐正身體。
這種非國有的電臺放出的內容,往往代表著其主人的站位。
看來顧有明是在通過針對江含煜來表態嘍
電臺內。
江含煜輕輕笑了笑,“我不會覺得不舒服啊,這個電子科技公司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我無力撐起,不如交給更有實力的人打點。簡先生資產頗豐,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他只能對著鏡頭笑,藏在演播桌子下的手緊緊握著,指甲都要攥得扣進掌心。
媒體就喜歡做這種有爭議的比對,他要忍住,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
現在,陸塹和他都沒有跟簡若沉翻臉的實力了。
男主持又道“對于江鳴山先生被執行死刑的事,我表示深切的哀悼,請問江含煜先生,您能保證繼承后做到公正公開透明嗎”
江含煜小聲道“我學的是藝術類,對金融一竅不通,所以留下來的企業都是我的未婚夫在打理,我相信他。”
簡若沉撐著腦袋,聽著這句明顯是夾著嗓子說的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怪不得江含煜會在江鳴山被執行死刑后上節目做訪談,原來是想要和有問題的產業撇清楚關系。”
“他既想要撇清關系,又放不下利潤,所以才會這樣弄。”關應鈞沉聲道,“江含煜和陸塹的信任危機到臨界點了。”
簡若沉嗯了一聲。
關應鈞又道“我真想不到你竟然能通過幾句話,幾件事,就讓這兩人的信任名存實亡。我們以前從未想過要在這方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