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蹙著眉,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囫圇吃完,然后垂頭喝完這碗少說要兩千多的時蔬粥。
貴有貴的道理,雖然碗不大,吃不盡興,但至少每一口都能吃到蝦仁。
簡若沉有點遺憾沒能吃到奶茶豆腐。
上次張星宗給他帶時,大家都忙于案子,又有突發情況所以沒來得及吃。
再回去時豆腐已經散了,不能再吃。
藕色的唇角一抿,關應鈞就推測出簡若沉在想什么。
他把后拎進來的紙袋放到桌板上,“吃吧。”
“什么”簡若沉扒拉開紙袋往里面看。
最上面是一碗醬汁花菜,熟悉的醬料味散開。
簡若沉一愣,“這是面店那個老板做的醬”
“嗯。”關應鈞拿出那碗素的,又把散發著奶茶香氣的小杯子端出來,“豆花里加了白糖,所以奶茶沒再加糖了。”
簡若沉咽了咽口水。
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奶茶豆腐還是因為關應鈞。
他垂頭,看著修長有力的手指撥開杯子的塑料蓋,接過勺子吃了口。
沒加糖是對的,好甜。
熱熱的糖水蘊意著熱氣上升,最終慢慢蒸騰成水汽。
簡若沉垂著頭,心臟跳得厲害。關應鈞的喜歡很細,像一杯水,看著無色無味,平平淡淡。實際上湊到邊上一嘗,是滾燙的糖水,甜的。
又熱又燙,只有嘗的人才知道。
一頓飯吃完。
簡若沉才后知后覺,“你嘗過嗎”
關應鈞道“沒有。”
簡若沉看了眼底都被倒干凈的杯子,“下次再一起去吃一次”
關應鈞別過頭,目光沉沉看過去。這個狡黠的,對誰都不錯,實際沒把任何人放在心里的簡若沉,似乎有點變了。
他抬手捉住簡若沉的后頸,輕輕往身前攏了一下,然后傾身吻過去,吮了一下就退開,把報紙攤開放在腿上,垂眸道“現在我嘗過了,不要套我帶你去。這個不能多吃。”
簡若沉碰了一下唇角。
其實關應鈞親人的時候很規矩,僅有的兩次,第一次碰一下就退開了,第二次跟碰一下就退也沒區別。
但還是叫人頭腦一片空白。
他垂頭把桌板上的空碗收拾到紙袋里,余光掃過關應鈞,發現這人也不是表面上那樣游刃有余,手指捏著報紙,眼睛卻盯著虛空中的一點,根本沒讀。
關應鈞心里憋著一口氣,報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個也讀不進去。他自控力還算不錯,人生前二十六年也沒感受過什么叫做欲望。
自從碰到了簡若沉,引以為傲的原則和自律好像都要往后退一步。
關應鈞轉頭看向病床,簡若沉在收攏裝著空碗的紙袋,日光映著他略微有些蒼白的側臉,把過分艷麗,極具攻擊性的美照出一種清冷的神性。
簡若沉渾身上下都是白的,正因為白,所以紅起來的時候很顯眼。
叫人不敢輕易冒犯他,但又壓不住劣根性,想要褻瀆。
簡若沉被他盯得受不了,只好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江含煜的事情怎么樣了”
關應鈞道“他說你就是為了報復人才追究誹謗,所以想給你點錢,跟你道個歉,和你私了。”
“哈。”簡若沉短促地笑了一下。
關應鈞“我估計你不差那點,再說”
“再說我們拘留他,本身也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方便icac查案。”簡若沉靠在病床上坐著,“劉奇商那邊查出什么了嗎”
劉奇商的工作能力其實不低,否則也不會被選進聯合會里。
他進聯合會之前,五年查掉三個高官,十多個違法企業,掃了八次九龍城寨,清查了不少黑店,可謂是icac的一把好槍。
進了聯合會之后卻屢屢碰壁,只能說罪犯也有高下之分,會吸取入獄前輩的教訓,一年比一年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