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應鈞大約挖下去半米。
“咚”的一聲悶響。
鏟頭似乎碰到了東西。
他蹲下,戴著手套拂去上面的土,將碰到的東西挖出來。
是個飯盒大小的馬口鐵盒。
畢婠婠聽到動靜走過來,“真找到東西了”
關應鈞叫來鑒證科給鐵盒四面拍照,然后才打開盒子。
他將沾了泥土的手套脫了,換上一副更干凈的,翻看著鐵盒里的東西。
一本硬皮筆記本,一張存折,還有一打折在一起的紙。
簡若沉掀開存折,“是江含煜的。”
他不理解,“怎么會有人把存了錢的存折埋在野外還是瑞士銀行”
張星宗道“很多想給自己留后路的犯罪分子都會這樣做。因為被通緝時回不了家,常去的地方也不能去。港內的銀行卡一旦使用就會被銀行上報,暴露行蹤,更不能使用,所以就會弄一筆瑞士銀行的存款備用。”
他探頭,湊到簡若沉身邊看了一眼,“嚯,500萬。”
90年代的香江,500萬是大錢,但也只能買100平左右的房子。
500萬對普通人來說不少,對江含煜來說不多。
“他應該不止藏了這一個。”簡若沉想了一遍江含煜的為人,“他平常的生活成本高,準備后路的時候一定考慮到會過苦日子,所以絕對不止埋了這一個。”
關應鈞拿出工作簿,畫了個河堤的簡筆畫,在其中圈出幾個地塊,“臨摹幾份,發給陳近才,讓他幫忙挖。”
畢婠婠“ok。”
關應鈞翻開黏在日記本上微微泛黃的紙張,抬頭是6個加黑加粗的大字親子鑒定報告。
鑒定人江含煜。
紅色的方形章頭蓋在名字旁邊,鮮紅、刺目、令人震驚確認無親緣關系。
印章上方有一行小字,經過我中心鑒定,江含煜與江鳴山先生確認無親緣關系。
鑒定時間,1987年,1月2日。
關應鈞捏緊了報告。
線人給的情報上顯示,江鳴山于1990年將簡若沉認回,沒有經過過戶手續,也沒有辦過接風宴,什么都沒有,當時簡若沉才16歲。
而江含煜竟然在13歲就知道自己不是江鳴山的親生孩子了明明知道,卻能鳩占鵲巢,在簡若沉回去之前演了三年。
簡若沉探頭,“這么早”
原書沒寫這個,還以為江含煜是原主被認回后才知道的,沒想到13歲就自己做過親子鑒定了。
關應鈞一愣。
簡若沉看著他的神情,摸了下鼻子。
這事情不怎么好解釋。
他把鍋掄起來,甩到羅彬文身上去,“管家說我們被抱錯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叫人心臟抽疼一瞬。
關應鈞蹙了一下眉。
香江對新生兒的管控很嚴格,產下后不會離開父母的視線,有專人看管。
這樣的情況下會抱錯
他折好親子鑒定,潦草翻了翻日記。
簡若沉偏著腦袋一起看,被上面既非主流又邏輯不通的發泄型話語震了震,緩緩縮回了腦袋。
避開主角團太久,好久沒有受到過炸裂臺詞的沖擊了,沒想到日記本里密密麻麻全都是。
令人震撼。
遠處。
江含煜戴著帽子,沉默地隱沒在人群之中。
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過還好,警察被陸塹的話誤導了,誤以為他把重要的物品埋在土里,只找到了親子鑒定、存折和日記。
江含煜神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