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頭也不抬,視線死死盯著臺上的奧利維康納特基思,筆下龍飛鳳舞,嘴里道“別說話。”
一副對天體物理很感興趣的樣子。
關應鈞唇角勾起笑,垂眸看了眼他的筆記本,果然都是行為分析和微表情轉變記錄,和天體物理沒有半毛錢關系。
簡若沉本著“穿不同皮膚,演不同性格”的宗旨,盡善盡美地演著酷哥。
他奮筆疾書記了一會兒康納特的表情,在教授宣布中場休息十分鐘的時候停筆。
教室里一下子喧鬧起來,大家不約而同往后排看。
哇,確實是帥。
禮堂的光線比較暗,很特別,照得那雙眸子像是暗金色的寶石,散發出瀲滟的美。
這張臉實在是太厲害了,極度地美,又絲毫沒有多余的表情,好像和社科院的笑面美人簡若沉是完全兩個種類的人。
簡若沉是那種看上去和善,但叫人不敢接近的類型,這一個恰恰相反,是看上去很冷漠,但勾得人心癢癢,想上去要個聯系方式。
關應鈞不想有這么多人盯著簡若沉,于是側身擋住一半視線,低聲道“簡若沉。”
簡若沉驟然抬眸,直直看向身側,視線落在他頭頂的漁夫帽上,哭笑不得“鈞哥”
這是怎么認出來的
哦對,痣。
簡若沉抬手扒了一下右邊耳側的頭發,“現在呢”
關應鈞道“遮住了。”
他直直盯著簡若沉的臉,覺得喉嚨癢得厲害,太癢了,連帶著心尖都發麻。
像是神仙往下跨了一步,輕盈盈跳到了人間,對著其他人不茍言笑,只對他笑意吟吟。
關應鈞的視線一錯不錯,盯著那雙藏在平光鏡之下的眼睛,出口的聲音都比平時沙啞一些,“我想親你。”
他用粵語說的,格外黏著,像是情人的呢喃。
簡若沉耳尖有些燙,狐貍眼都驚得瞪圓了,生怕他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驚世駭俗的事,堪堪橫過去一眼,“不行,沒空。”
關應鈞也就那么一說,當然知道不行。
他轉頭就說正事,“你覺得這個教授怎么樣有沒有可能是江含煜上家”
“人不怎么樣。”簡若沉見關應鈞的注意力回轉得快,知道關應鈞有分寸,不會在這里拿他怎么樣,于是又起了點壞心眼。
他轉眸掃了一眼四周,確認大家都不可能看到之后,一只手垂下來,借著禮堂椅子的遮擋放到了關應鈞腿上,摁著側身過去,拉著筆記快速道
“康納特教授上課很幽默,但是開的玩笑都太刻意了,而且幾乎都與學術領域無關,這說明他這個人并不是個循循善誘語言幽默的老師,玩笑是提前準備的,風趣是他裝的。”
“上課之前,他逐條介紹了自己的個人成就和學術論文,在想要學生的老師也不會這樣,李老師都只會一帶而過,說自己是fbi的王牌之類,開個玩笑就過去了。”
“這種逐個介紹成就,浪費課堂時間的老師,要么是肚子里沒貨,要么是好面子,以自我為中心,喜歡吹噓,注重名利的人。”
“這點就和奧利維基思用康納特做中間名一樣,和他平時表現出的性格不符。”
關應鈞想垂手握住簡若沉搭在他腿上作亂的手,但這兒這么多人看著,兩個人的手都藏起來,未免會惹人懷疑。
還是算了。
簡若沉屈指戳了戳手掌底下繃得梆硬的肌肉。
關應鈞額角的青筋動了動,心頭直跳,啞聲道“別動,我們到這一步了,再這么弄,還不是你自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