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士眉眼低垂,看著筆墨落下出寫出的名字,心中震撼。
光是中間名就有三個貴族姓,這一定是誰家的有錢少爺
他心里的猜疑完全消失了,態度小心翼翼起來,“我們的主管正在忙一臺手術,我可以帶您先在醫院里逛一逛。”
簡若沉放下筆,帽檐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好啊。”
還好他看基思教授全名的時候留了個心眼,那么長的名字,稍微背一點都夠用了。
修士又多看了他兩眼。
有錢人家的孩子一般不帶這種棉帽子,最差也該是軟呢的。
但轉念一想,現在是夏天,帶毛呢質地的帽子恐怕會熱得發慌。
就說這身衣服吧,這么合身,一看就是立裁,露在外面一雙腿修長白皙,肌肉勻稱。
富,是一種感覺。
修士領著他們穿過大廳,走到產科的病房,輕聲介紹,“我們這里從20年前起就是一對一24小時看護,如果產婦們出現意外,我們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簡若沉“哦”了一聲。
這就說明原主母親如果是在這家醫院生產的,那么她后未得到及時治療一定是人為。
猜測被證實,簡若沉胸口發悶。
關應鈞將微微彎曲的手臂往下垂,順勢拉住簡若沉的手輕輕捏了捏,隨后停住腳步,沉聲道“不好意思,我弟弟身體不好,走不了太久,請問能不能給我們一架輪椅。”
簡若沉
這么刁鉆的戲你都能接上
不僅能接上,還能給教會醫院的找事
不愧是活著回來的臥底,有兩下子。
修士看過來,簡若沉抿著唇,腦袋往關應鈞手臂上一拱,嘴里道“其實我還能走一會兒。”
關應鈞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忍住了順勢攬住他的沖動。
修士忙不迭道“天主也不舍得勞煩您走路,請您等一會兒。”
五分鐘之后,他推來一把膠圈輪椅,上面還鋪了一層嶄新的小毯子。
簡若沉坐上去,讓修士推著走。
不是不能讓關應鈞推,但他要是推了,就沒手拿槍了。
那不行。
他靠在椅子里,路過飲水區的時候,關應鈞還過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兩人仿佛真是一對前來重游的兄弟,親昵又熟稔。
修士介紹地愈發賣力,企圖讓面前的金餑餑多捐一點,“我們的教會醫院鏈接著教堂和邊上的福利院,福利院的孩子們經常來醫院里做義工,擦擦地,澆澆花什么的,他們每天都很快樂,但這些年愿意做善事的富人少了,我們的資金周轉不開,有些維持不了孩子們的生活。”
簡若沉道“去看看。”
醫院里能獲得的信息太少,修士又盯得很緊,不如拓展一下。
一行人穿過大理石質地的拱形長廊,來到一扇鐵門之前。
孩童的嬉笑聲從里面傳出來。
“佩妮絲淋雨啦”
“佩妮絲,你把衣服弄濕了,修女會生氣的。”
“你這樣可沒人會領養你,剛才那個老先生怎么沒帶你去玩呀”
老先生
簡若沉側目,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姑娘站在墻角,裙擺淅淅瀝瀝滴著水,整個人濕漉漉的,四個小男孩圍著她嘻笑。
她整個人緊貼著墻站,手死死藏在身后,唇緊抿著,全身緊繃,眼神卻有些渙散,焦慮又戒備。
簡若沉用手肘碰了碰關應鈞的腿側,示意他自己要過去。
小男孩們回頭瞧了瞧簡若沉,面面相覷,隨后一哄而散。
簡若沉道“修士,這就是您說的孩子們每天都很快樂”
修士
短短一刻鐘不到,他已經在這位貴族少爺面前尷尬了回。
人生是一場苦修吧
“你們應該約束一下那些欺負人的孩子。”簡若沉側目,語調不容置喙,“現在就去”
修士被這種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嚇得連連點頭,后退幾步忙不迭離開。
簡若沉不著痕跡呼出一口氣。
終于
終于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