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護著簡若沉的保鏢欲言又止。
說真的,他們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但他們剛從英國來沒多久,能聽懂的粵語很少,剛才簡若沉的語速又快,現在回想起來更是云里霧里。
簡若沉下意識將手插進衣兜,摸到里面的東西后忽然一愣。
原來他說謊的時候無論怎么注意微表情,也不可避免地會出現一些遮蔽行為。
簡若沉被自己身體的真實反應逗笑,眉眼彎彎,“羅叔,我要去做事,你不是還有商業會議要開這條隧道今天不會開了,要是想去香江島的話就從東區那條路走吧。”
“好。”羅彬文應了聲,“晚上回家吃飯嗎”
“不一定。”簡若沉朝他揮手,又將兩個保鏢推著往車里塞,“好了,有警察和軍裝警在,用不著保鏢,你們也回家。”
羅彬文無奈搖了搖頭。
小少爺事業心重又不愛保鏢跟著,和當年的小姐一樣不著家。
他抬手把車窗升上去,示意司機開車。
黑色的商務車駛離隧道,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簡若沉唇角拉平,轉身回到案發現場。
軍裝警來得最快,警戒燈換成了警戒線,整條隧道開始實行封鎖,堵在隧道口的車輛逐一調頭。
為首的軍裝警雙腿并攏脊背挺直,“啪”一下敬了個禮,“簡顧問,爆炸物品處理科的警察已經到了。”
“好。”簡若沉站在事故車輛之外往里看。
視線還未找到落點,車輛底盤之下便“唰”地冒出來一個人。
她剪著短發,干練又精神,連防爆設備都沒有帶,腹部放著小型的拆彈工具盒,手里拿了個小型螺絲刀,見到簡若沉之后一愣,“簡顧問。”
簡若沉挑眉,“你知道我”
“你這么厲害,那么有名,西九龍誰不認識”女生笑起來,露出兩邊虎牙,“炸彈我看過了,確實是重量觸發的。哦對了,我叫許敏儀。”
車輛內部還有主管留下的鮮血,現在看上去已經有些黏稠和干涸,散發著咸腥的臭味。
簡若沉頷首,略過寒暄,看向用來當路障的圓柱形水馬,指著道,“用那個代替我,來一起搬一下。”
許敏儀迅速起身,“不用你,我一個人就行,我來。”
她一蹲一提,竟將五六十公斤重的水馬隨手抱起來,輕輕放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
輕微的“滴滴”聲響起。
車輛底盤下,散發出輕微的紅光。
觸發了
那女生豎起防爆盾,立在簡若沉和自己面前等了一會兒,見炸彈毫無反應才放下盾牌,又躺到車底看了看,對耳麥里的人道“包隊,30分鐘倒計時,目前剩余29分五十秒,申請開始拆除。”
與此同時。
車里的對講機滋滋啦啦響了一聲,里面傳出來一道陰沉的聲音,“簡若沉,你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簡若沉想象自己就是那個呆若木雞的水馬,吸了口氣,語調發顫,“你是誰你想干什么如果是我得罪了你,那和我同事無關,讓他們走”
爆炸物品處理科全科上下沒見過這種精湛的演技。
許敏儀耳麥里,包隊長喃喃“鬼,假得夠真。”
許敏儀輕輕笑了笑。
她實在不敢大聲笑,生怕剪錯了線。
錯了他們全都得變成煙花。
簡若沉面無表情,“我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到底是誰”
奧利維基思得意洋洋道“蠢貨。”
這一句,罵得邊上躲在防暴盾牌后面的軍裝警都冒了下頭。
什么東西
也配對他們西九龍警署說這兩個字。
他手里的5沖鋒槍都要壓不住了。
簡若沉扶著車門思考。
奧利維基思手里或許還有一個遠程控制炸彈的按鈕,所以絕不能讓他反應過來。
裝個傻吧。
簡若沉胸有成竹地冷笑一聲“陸榮,是不是你”
包隊長
真是蒙著狐貍說獾――睜眼說瞎話。
要不是行動前總指揮已經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真是要被這些演技蒙在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