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維基思斟酌半晌,頹然塌下脊背,先前那種強撐起來的氣勢不復存在,“這些苯甲嗎啉應該是我當年委托陸景琛做掉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時剩下的。”
簡若沉表情很平靜,藏在桌下的手指卻死死摁住了膝蓋。
事實竟然真與陸景琛有關系。
可惜陸景琛已經死了
奧利維基思絮絮叨叨念道“當年,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第一次來香江之前,我聯系了當地的地頭蛇,委托他們想辦法控制那個女人。”
“黑,幫是香江這片土地上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我的心思很快被地頭蛇背后的人知道了。”
“陸景琛盯上了康納特龐大的資產,想要與我合作。他負責找人用藥控制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我則專心爭奪遺產,處理剩下的旁系繼承人。”
“連續用藥十天后,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碰到了江鳴山,江鳴山借著陸景琛的指示,趁羅彬文不在與克里斯多發生了關系。”
奧利維基思看了簡若沉一眼,真情實感流露出了一絲惋惜“可惜你不是那一次出現在克里斯多肚子里的,要是那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你怎么會像現在一樣聰明”
關應鈞坐著沒動,桌下的腿抬起,一腳踹在對面的椅子上。
奧利維基思猛地后仰,直直摔在地上,后腦勺磕出“邦”一聲。
他一時頭暈目眩,腿也掛在椅子上,直愣愣躺著,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摔了一跤。
審訊室外。
劉司正的手搭在審訊室總電閘上,思緒飄忽一瞬這奧利維基思的頭撞起來,真是格外的響。
還好關sir的動作被審訊桌擋住,又收了力,就算不拔插頭也沒什么事。
劉司正定睛往里看,只見關應鈞正慢條斯理地告誡“爬起來,好好說。”
簡若沉視線游移。
關sir揍人的水平竟然提升了,以前不是拿審訊記錄本甩人耳光就是直接邦邦兩拳。
現在,比起cib那個抓著小偷腦袋就往地上砸的計sir,關sir揍人的時候竟然還挺文雅。
奧利維基思扶著椅子踉蹌著爬起來。
他渾渾噩噩,第一時間展開手指,看護在掌心的支票有沒有被弄破,支票要是皺了破了,銀行會拒絕兌現。
這可是他的命根。
奧利維基思仔細壓好支票,扶正椅子坐回去“克莉斯多與江鳴山發生關系后沒多久,事情就被羅彬文知道了,他強行把克莉斯多帶回了英國,并將這件事告訴了克莉斯多的父親。”
“他們被禁止通信,禁止見面。我們本以為計劃會就此失敗,但我花大價錢買通了英國康納特莊園的傭人,讓他在克里斯多的飲食和水杯里頻繁使用苯甲嗎啉,她很快消瘦下來。”
“這時另一被我推薦進入莊園的傭人又借機出現在她身邊提起江鳴山。她很快就受不了相思與幻覺的折磨。我將江鳴山接來,讓他們見面,當天晚上,他們收拾好行李,帶著200g黃金只身離開了康納特莊園。私奔了。”
“老康納特找不到女兒,為此郁郁寡歡,很快病逝。”
康納特基思說著,露出一個沉醉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馮野這邊沒有出意外,那他的犯罪手法是多么的隱秘和完美。
可惜啊。
可惜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的肚子太爭氣,竟然生出了一個聰明絕頂的兒子
奧利維基思木然道“反正我也繼承不了康納特,不如全部告訴你,說完了,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還有些家底,足夠逍遙后半生。
張星宗厭惡地皺起眉。
恨不得沖過去撕爛那兩張支票。
簡若沉不置可否,“請你不要談論與案情無關的展望和內容。”
他垂頭掃了眼文件,“他們離開英國之后,事情就脫離了你的掌控是不是”
奧利維基思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是的。”
簡若沉逼問“苯甲嗎啉并未全部用完,你卻不知道,是否代表著陸景琛和江鳴山那邊私自停了藥”
“應該是。”奧利維基思冷嗤一聲,“或許是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發現了一切,或許是教會醫院貪婪的主管在檢查時告知了真相,企圖換一筆錢。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