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連續拼這么多人,還是陳巴賣人肉燒臘飯的時候。
案件偵破了,a組閑下來,其他組反而開始忙忙碌碌。
陳近才長時間門跑在外面做證據比對和走訪調查,一個夏天做完,又黑了一個度。
黑是黑了,錢也多了。
一個月之后,9位受害者的尸體全部被受害者家人認回,案件也進入了最終的證據核對階段。
暑假最后一周的周日早上。
stn早間門新聞播報了諾蘭達威爾下臺并被遣送回國的消息。
簡若沉吃著西多士,看著電視里,諾蘭達威爾呆滯的表情,心情頗好地哼出一聲,“羅叔,最近英國那邊要是給您打電話要求合作,您看著松點口,讓他們稍微嘗點甜頭,也不要太多,一點點就行。”
也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好。”羅彬文有些心不在焉,銀叉竟在瓷盤上磕出一點聲音。
簡若沉看過去,對上一抹深邃的目光,他抿了下唇,很快避開了。
羅彬文嘆了口氣,“小少爺,你是不是在躲我”
“”簡若沉目光縮回來一點,“我其實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說。”
羅彬文放了刀叉,輕聲道“家人之間門無須顧慮太多,直說就好。”
“是有關媽媽的。”簡若沉坐正了,清晰而緩慢地轉述奧利維康納特基思在審訊室里交代的一切。
真相殘忍。
他憋了一個月,在心里模擬過無數回將它說出來的場景,但一看到羅彬文藏著白發的頭發,嘴唇就像黏住似的,怎么也張不開。
“嬰兒是她主動委托修女護士換掉的,本想帶著我一起回英國。”簡若沉喉嚨有些堵,艱難地說完最后一句,“但奧利維基思到了,他趁著媽媽產后虛弱,拔了氧氣管,偽造了大出血,并在教會醫院里放了一把火。”
羅彬文怔怔看了一會兒簡若沉,忽然低下頭,舉起手遮住了眼睛。
他的手發著顫,露在外面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鼻翼微微翕動,卻沒有眼淚。
這是簡若沉第一次在真人身上看到痛苦到極致的表情。
他挪開椅子,走到羅彬文身邊,輕輕攏住他,用力抱了一下,又將手巾塞過去。
羅彬文揪住那一截手巾,低聲道“她沒有喜歡江鳴山。”
“嗯。”簡若沉輕輕應了聲。
羅彬文靠在椅子里,發了一會兒愣,“我們第一次來香江的時候,正好是克莉斯多正式繼承家產的第二年,當時家族內的局勢已經穩定,我們準備來這里看一看,有沒有新的商機。”
“她的商業眼光一向不錯,投了不少當時英國人看不上的便民項目,這些我覺得掙不了多少錢的項目,反而聚沙成塔,聚少成多,成了康納特在香江擴張市場的支柱。”
“她很喜歡喝奶茶,曾經說等下次再來,想在香江買一個老配方,雇那個做奶茶最好吃的老板開一個連鎖的奶茶店。但有一天,她碰到了江鳴山,很快又將自己說過的話拋在了腦后,她以前不會這樣。”
“不過我不在意,我只是有點看不慣江鳴山,我當時為什么沒有在意。”
因為他想,回去之后就會按照計劃結婚,老康納特家主讓他一直和克莉斯多一起長大,所有人都對此心照不宣。
他當時太年輕,太有恃無恐了。
羅彬文哽咽起來。
聽到真相時未曾落下的眼淚一下子涌出眼眶,一滴滴落在鋪開在腿上的餐巾上。
簡若沉眼眶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