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坐在臺階上,領口濕透了,半是汗,半是澆下來的冰水,薄薄的襯衫全貼在身上,勾勒出薄薄一層肌肉。
他在臺階上坐著緩了一會兒,聽到宿舍樓的樓梯口傳來幾道忽輕忽重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看到一頭在秋風中亂癲的黃毛。
“你好。”卷毛小男生小聲道。
簡若沉點頭,“你好。藝術系宿舍暫時只進不出,請你回去。”
小卷毛臉色有些白,他揪著衣角,“請問她們還好嗎”
“天臺上的人你認識”簡若沉撐著膝蓋起身,余光注意著來人的神色。
“認識的,我們是同班同學,都是古典芭蕾舞專業。”小卷毛揪著衣角,臉有點紅,雀斑顯得更明顯。
簡若沉若有所思,“你叫什么名字”
“瓊格羅夫。”他頓了頓,又補充,“你可以叫我jony。”
簡若沉微微蹙起眉。
剛見面就要叫昵稱
這是做什么
想跟他套近乎打聽案情,還是單純想搭訕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太對勁。
前者做賊心虛,后者則心理不太正常。
格羅夫被盯得不自在,垂頭將自己上上下下掃了一遍。
難道有哪不妥
“格羅夫先生。”簡若沉收回視線斟酌一瞬,將嘴邊趕人的話變成,“你有什么事”
格羅夫有些失落,連連擺手,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現在的情況。”
簡若沉側挪一步擋住他的視線,笑道“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你先上去等通知,一會兒黃老師會去宿舍里找你們的,到時可能會有詳細說明。”
他笑時眼角微彎,澄澈的瞳仁里漾著細碎的光,唇角邊還掛著淺淺的梨渦,顯得很是真心實意。
瓊格羅夫怔怔看了一會兒,干巴巴“哦”了一聲,轉身回了宿舍,等坐到了床上才察覺不對。
剛才那話,說了不和沒說一樣嗎
他這是被打發了啊。
同宿舍的男生湊過來,“jony,下面怎么樣”
格羅夫搖搖頭,“不清楚,只說不讓出去,估計不太妙。宿舍樓下全是警察,犯罪學的李老師和簡若沉也在。”
“哇,大陣仗啊。”他說著,興致勃勃打開陽臺的門,趴在欄桿上探頭往下看。
樓下墊著的防墜樓氣墊臟兮兮灰蒙蒙的,中間門陷下去一個極深的凹陷。
整個宿舍樓周邊已經圍起警戒線,抱著槍的軍裝警直挺挺立在警戒線的每一個拐角,表情嚴肅,不一會兒,此起彼伏的警笛聲響起來。
粘著吸頂式警笛的警車、救護車和消防車一起到了。
格羅夫也站到他旁邊,“消防怎么才到”
“是啊。”室友也納悶,“消防都沒到,氣墊是從哪兒來的不過幸好有這個氣墊。”
樓下。
消防署的警員們看著樓下那個明顯是從工地上借來的氣墊,一時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