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盛茗徽對著麥鈴一通洗腦,把家規祖制從頭到尾念了一遍,把麥鈴說得暈頭轉向,銅制的外皮都軟化了才睡下。
龍奚在自己的本子上畫出已經記下的圖標。
越看越像。
特別是雞冠的形狀與昂首的姿態,和龍奚記憶中的錦雞一模一樣。
那錦雞不會也是她們家的吧
或者是吉祥物之類的
龍奚有太多的疑問了,她自己解答不了,她媽媽也解答不了,只能向朋友尋求幫助。
她去恕理,那位朋友也在恕理,剛巧去她家歇個腳蹭個網。
一路西行。
抵達恕理中心城區時,天光大亮。
龍奚開了一夜的車,進入城區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家熱乎的餛飩攤暖暖胃。
吃完又買了些包子、豆漿、新鮮水果,提著大包小包去找圖老師。
畢竟有求于人,空著手多不好意思。
但又買不起貴的,龍奚只好挑當下能派上用場的。
圖老師原名圖一樂,家在城中村一棟自建房里,底下五層出租,六樓自用。
進去是一扇鐵門,要刷卡,這會兒剛好是打工人上班的時間點,推拉的鐵門被一塊磚頭抵住,免得來來回回地開和關。
龍奚鉆了個空,直接上六樓。
做一手房東就是舒服,請個管家管著底下的三十間房外加兩家店鋪,自己就在樓上的小天地逍遙。
祖輩對圖老師的期待都蘊含在名字里了,人生在世,不就圖一樂嗎,那么拼干嘛。
龍奚敲門的時候,圖老師還在睡。
龍奚樓上樓下逛了幾圈,這人才悠然轉醒。
這會兒已經可以吃午飯了。
誰讓人家是大佬,龍奚合該這么等著。
一個小時后,龍奚坐在一張簡易的出租房折疊桌旁,一邊看圖一樂不緊不慢地吃東西,一邊心急地拿出自己畫的圖,問圖一樂認不認識這個標志。
圖一樂高度近視,吃東西的時候不愛戴眼睛,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只看到一團模糊的景象,對龍奚說“不差這一會,你等我吃完。”
龍奚又把本子收回來,翻來翻去,百無聊賴,遂拿出筆,在上頭畫了一只禿了尾的錦雞,添了好多細節,等著待會兒一塊問。
圖一樂吃完早餐,又把垃圾收了,然后去洗手,回來時已經將眼鏡戴上了。
兩人是在研究古語的論壇里認識的,一開始是網友,只在網上交流,后來龍奚跟著師父滿世界跑,經過恕理,順道來碰了個面。
和知識分子當朋友的好處就是,她能回答超出自己認知的事,為解題一種新思路。
壞處是,知識分子都很磨蹭。
回到房間的圖一樂又說了個“稍等”,然后抱了幾捆書往陽臺走去。
龍奚不敢催她,低頭將手上這只錦雞畫得更生動了些。
圖一樂路過瞥了一眼,奇怪道“你不是要來找我問薩滿的分支嗎,怎么畫起鳳凰來了”
“鳳凰”龍奚瞪大雙眼,將本子立起來,以便更好地展示。
她語氣里有止不住的驚詫“你說我畫的是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