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幾棵樹給糟蹋的
張伯瞧見幾棵快枯掉的樹,心一疼,下意識就想給拾掇拾掇,可當下不是時候,還是先安頓好小少爺要緊。
“裴先生,小少爺住哪兒”
“行李箱我放哪里”
“家里有菜嗎我給您和小少爺簡單做點兒吃的。”他手藝不比李嬸,但家常飯菜也很能做幾道。
“不用,我帶他們出去吃。”盧文斌跟在后頭開口。
“小少爺年紀小,從外頭買吃的怕不干凈不克化。”何況剛進醫院折騰過一場。雖然沒查出來是什么毛病,張伯就是覺得小少爺虛。
盧文斌就噎了噎。
什么人家啊,這么嬌生慣養。
不過眼看又是司機又是管家,他也意識到小孩兒那位“舅舅”,怕不是普通人。
也不知道跟阿昱怎么認識的,對阿昱怎么樣,他琢磨著,抬頭看了眼裴昱,見他站在屋門口,被那位管家大叔問得接不上話,急忙插嘴
“阿昱幾天沒在家,廚房里估計沒什么吃的,要不您去我那兒弄我家就在對面。”
張伯答應了。
盧文斌松了口氣,忙帶著他離開阿昱不喜歡家里來客人,他們這些熟人,要上門,都要提前“預約”的。
裴昱也松了口氣。
連續幾天和人交流、行走在鏡頭下,改變作息和飲食,被迫接受那么多聲音、畫面刺激,他已經嚴重超載、反應遲緩,迫切需要一個人靜靜呆會兒,恢復一下出廠設置。
放下行李箱,他洗過手,坐進沙發里,靠著抱枕,長長舒了一口氣。
盛時安跟在他后面洗了手,帶著一點好奇和激動,打量著房間。
木地板,白墻,蜂蜜色的簡單實木家具,米白色柔軟布沙發爸爸家里原來是這樣。
很溫暖,很干凈,盛時安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裴家院子馬虎,室內裝修的確用心,極仔細舒適。
書房和客廳相連,是一間很長的橫廳,中間用半墻書架隔開,算半開放式布局,兩張書桌在落地窗前背對背擺著,柚木桌面和通透窗景,構成了空間溫馨明亮的底色。
盛時安想象著爸爸坐在桌前畫畫的樣子,勾了勾嘴角。
視線轉過收拾得干凈整潔的那張書桌,他又看向凌亂鋪滿畫稿和文件的那張桌子,小眉頭皺了皺。
回頭看了眼閉上眼睛休息的裴昱,他安靜走上前,踮起小腳,伸手整理起桌上凌亂的紙巾、彩筆那些雜物,整理到一半,小手攥不了那么多,一支馬克筆“叮”的一聲掉到地上,迷迷糊糊睡著的裴昱睜開眼睛。
“不要動。”看見盛時安站在他哥書桌前,手里攥了一把彩筆,裴昱皺了皺眉。
他走過去,強忍住把所有稿紙、本子歸類放好的沖動,難受地轉開眼,不去看那張亂糟糟的桌面,而是把桌子最上面一張黃色便簽拿給盛時安看
“這里寫了,不許”
說到一半,他頓住了“忘了你還不識字。”
盛時安張了張嘴他識字。
不過,個兒太矮,他剛才沒看到便簽
便簽上面龍飛鳳舞寫著三個字不許動。
“那是大伯的東西,不可以動。”裴昱把便簽放回原位,跟他解釋。
盛時安點點頭,抿緊唇,把彩筆放回原位,無所適從地抓了抓衣角。
“想畫畫嗎”裴昱也有些無所適從。雖然已經相處過兩天,眼下這種場景,他還是不大應付得來,不知道該怎么照顧幼崽。
好在盛時安點了點頭,看來真的是想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