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一定要想起來他哥這個問題問的好奇怪。裴昱竟然從沒有想過。
雖然他語氣不好,但裴昱不跟他計較,心平氣和地想了會兒,很講道理地答“因為我想讓你想起來。”
“怎么樣”看他打完電話,盛淮關心地問。
“同意了。”裴昱收起手機。“謝謝你,盛淮哥。”
“不用。”盛淮說著,看著他,笑了笑,“真是長大了,小時候你可不跟我客氣。”
他小時候吃他的,喝他的,高興了才理他一理,不高興的時候寧愿在他院子里玩螞蟻,也不聽他說話
“對不起。”裴昱想了想,正兒八經道歉。
他小時候對正常的行為準則理解遠比現在差,也完全不會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想問題,學校里沒有人一個喜歡他,難為盛淮哥愿意包容他,陪他玩兒。
“傻瓜。”盛淮抬手揉了揉他腦袋,“聽不出哥哥在跟你開玩笑”
聽,聽不出裴昱臉紅了紅。
“臉紅什么”盛淮收回手,“你連親別人都不害羞一下的。”
本是無心玩笑,他說著,心卻忽然又漏跳了一拍。
怎么還帶后勁兒的
他壓下心悸,挪開視線,不敢去看裴昱那張已經和小時候絕然不同的臉。
雖然長大了,他還是當初的小孩兒,他把他當弟弟疼的,萬萬不該有什么奇怪的念頭。
“胃還疼不疼”他移開話題。
裴昱搖搖頭。
“那就去睡吧,好好休息,不舒服叫我。”
裴昱點點頭,但是看盛淮轉身,他又叫住他“盛淮哥,你等等。”
他說著,從自己包里摸出一條細細的彩繩。
“這是什么”
“五彩繩。”裴昱邊答,邊動手把還沒編完的繩子收尾這個是他今天跟教做香包的老師學的,“老師說,他們老家端午節都要給孩子戴這個,可以驅趕邪佞、除魔祛病。”
他說著,剪掉多余部分,把編好的繩子遞給盛淮“給安安。系在手腕或者腳腕上。”
盛時安早上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裴昱床上。
他先無意識伸胳膊抱住他,隔了一會兒,才發覺不對,松開裴昱,茫然地爬起來。
“爸爸,我怎么在你床上”見裴昱也醒了,盛時安困惑地問。
裴昱也想知道這個問題。
“你半夜起來上廁所,走錯房間了。”盛淮聽到他們的動靜,站在門口替兩人答疑。
其實不是這樣,是盛時安睡到半夜突然爬起來,悶不吭聲往裴昱房間走。看他不理人不出聲的樣子,恐怕又是在夢游。
心里有絲憂慮,但盛淮臉上并未露分毫端倪。
“醒了就起來洗漱,還要送你們回節目組。”他說著,猶豫了下,走進房間,摸了摸裴昱額頭。
昨晚因為盛時安半夜夢游,他不放心跟著他進了裴昱的房間,才發現他房間的落地窗大敞著,山風呼呼地吹。
“爸爸又發燒了嗎”盛時安神色立刻不安,也跟著伸出手來,這時,他才發覺他手腕上多了什么東西。
一條細細的五彩繩。
“爸爸給我的嗎”盛時安眼睛亮了亮。昨天手工老師講這個時,他也有聽到的。但這個編起來費勁,他沒想到爸爸竟然會編給他
“嗯。”裴昱答了句,“要戴到端午節后第一場雨,才摘。”
盛時安重重點點頭“我知道下第一場雨的時候把它扔進小河,它就會變成五條小蛇,把不好的運氣統統帶走”
但是他有點舍不得誒,是爸爸給他的他愛惜地撥弄了兩下腕上彩繩,糾結了。
“迷信。”盛淮念叨了聲。“沒發燒,起來吧。”他催促裴昱起床剛才看他們倆睡得香,他沒舍得叫,現在時間已經有些緊張。
裴昱點點頭,慢吞吞坐起來。
盛時安正要跟他說什么,眼睛掃過他手腕,突然頓住“爸爸也有”
也有什么裴昱順著他視線,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真的也有。
一條擰擰巴巴的五彩繩。
有點兒粗糙,有點兒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