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天氣有點兒熱,怕裴昱出汗,背上傷口發炎,盛淮把車內溫度調的有些低。
可能調太低了,裴昱又打了個噴嚏。
“不冷。”
裴昱搖搖頭,又打了個噴嚏。
盛淮立刻把空調又調高兩度。
起起降降,先生今天是跟空調杠上了。
司機抽抽嘴角。
撞邪了,他們先生還有這樣沉不住氣的時候,司機暗自發笑人家只是打個噴嚏,他就自亂陣腳。
盛淮沒有亂。
盛淮運籌帷幄,在每個失眠的晚上,把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怎么走,都盤算推演到極致。
他唯一最想掌控而無法掌控的,是裴昱的身體。
下午五點,逆著下班高峰期的車流,一輛黑色邁巴赫七座商務車駛進位于郊區的h市領養中心。
“有車來了,安安,是來看你的嗎”
二樓活動室內,年輕的保育員在窗內低語。
她被吩咐照顧幼崽,知道他在等人來,好奇地看向打開的車門。
只見門后邁下一雙修長的腿,隨后,是一根細細的黑色手杖,手杖點地,一個身姿筆挺,面色冷峻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虛虛同她們領導握了握手。
“好帥”面色很冷,但是真的帥
被豪車和英俊男人吸引了注意力,保育員沒看到,她身后的幼崽盛時安,身體微微發顫直到他猛地從小椅子上站起來。
“安安”注意到他動靜,保育員看向他,見他整個人不由分說往窗上趴,忙把他抱下來“怎么又貼上了,有細菌哦。”貼了半下午,臉蛋都快貼成餅子了。
盛時安哪管的上細菌。
舅舅下來了他身后,還有人
他抻著脖子,掙扎著,視線越過保育員的胳膊,拼命往窗外看。
“咦,安安你是不是該尿尿了”一抱住他,察覺他小身子直抖,保育員詫異地問。
說起來,這孩子一動不動坐了半下午,確實也該尿尿了。
盛時安沒有答話,眼睛死死盯著車門,看著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
“乖,去尿尿。”見他不配合,保育員干脆把他凌空抱起來。
“我不去”雙足凌空,盛時安怔了一下,劇烈掙扎起來。
尿什么尿,他這么大了,尿尿哪里用人提醒被保育員抱起來的盛時安用力蹬著腿兒,檸檬黃的小上衣都翻卷起來,露出白白的小肚皮,隨后,不知被擠壓到了還是怎么,小腹一漲,他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褲,褲子濕了幾滴
“你這孩子,我就說該尿尿了”保育員無奈又好脾氣地笑了。
盛時安小臉“噌”地漲紅。
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睫毛抖了抖,滿目都是悲憤
不不行
“盛
先生,裴先生,這邊請。”
說話聲和腳步聲,越發近了。
盛時安繃緊了小臉,腦子似乎在快速運作,又似乎一片空白。
怎么辦
他不能這樣見他
深呼吸。
會,會有辦法的。
車到山前,車到山前門開了
門開了,抱著盛時安的保育員轉過頭,下意識看向門口。
她懷里,原本激烈掙扎的幼崽,似被吸引了注意力,也忽然安靜了。
剛才死活不要她抱的孩子,此時伸出兩只小手臂圈住她脖子,緊緊扒住她后頸。
該不會,是怕見生人吧
保育員一笑,嘗試著松開手,果然,不消她用力,這孩子就這么牢牢掛在了她身上。
笑容擴大了一瞬,保育員立刻又把手重新伸出來,穩穩托住別扭寶貝的屁屁,好奇看向走進來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