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明舒站在原地,黑衣服的安保人員攔在她前面。
安保人員重新說了一句,“抱歉,請您回去。”
雨越下越大,天邊的閃電在明舒的鏡片上劃過一片亮點。
明舒發白的指節用力握住傘骨,“我還有事情。”
高挑美人的聲音很淺,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您說什么。”
瓢潑大雨落在敲在檐牙上,在雨水中的黃色山茶花整朵地落下。
“沒事,我回去就是了。”明舒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把上面的水滴擦干凈。
安保人員這才松了口氣,安安分分地繼續站崗。
在臥室中。
輪椅上的單薄少女坐在床邊的輪椅上,身上披了一件顯然是不合身的黑色長風衣。
蘇垂云揉揉鼻子,打了一個噴嚏。
她作為一個貼心的小情人,怎么能讓金主在大雨天離開。
蘇垂云轉動著金主送她的鉆戒,把酒店里明舒給她的名片放在梳妝臺的抽屜里。
蘇垂云看到小院中往回走的明舒,笑容更加貼心了。
“明舒姐,來睡會吧。”
蘇垂云茶里茶氣地挪到床邊,拍拍身側。
明舒的發絲上沾上了雨水,全身上下都染上了草木泥土特有的水腥味。
明舒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你是個大孩子了,不該總是粘著姐姐。”
她完全沒有爬上床的打算,相反明舒的姿態很戒備。
明舒的目光落在蘇垂云澄澈的煙灰色眸子上,看她的腿腳上固定著碳纖維的夾板,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
但明舒可沒有忘記,五年前的今天,同樣是電閃雷鳴,她因為出柜被養父母關在地下室里,她傾心之人發消息和她分手。
明舒思及此處,眼底浮現出一片陰霾。
蘇垂云,這個人沒有心嗎。
她都忘了以前發生過什么嗎。
床榻上的少女無辜地歪著頭,“你也真是的,衣裳都被水給潤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小心感冒。”
說著,蘇垂云便撐著墻壁站起來,緩步走向明舒。
打著透明雨傘的前女人不愧是在國外踩中風口賺錢的大佬,淋了雨都不顯得狼狽,反倒是襯托出她的處變不驚。
但這種處變不驚在蘇垂云的手指觸碰到她的月匈的時候,破碎了。
可憐的小瞎子摸索在她身上,又嬌又軟道
“姐,你怎么走了。”
“你快回床上去。”明舒呵斥,“你別動,我扶你回去。”
少女被兇的一縮,無措道“姐,你在生我氣,我不是故意要攔著你的,外面下大雨,我害怕,我不想讓姐走。”
心里全是小算計的蘇垂云,幾乎是貪戀地看明舒惱怒卻不敢發火的樣子。
明明月匈被她的手碰到,卻只是淺淺皺著眉,如果不是耳朵紅了,她還真以為她沒感覺。
天邊悶雷炸開,蘇垂云在明舒的懷里打了一個顫。
柔弱,無助,但想要貼貼。
明舒好像聞到了一股子茶味。
蘇垂云摸索著把她的衣服給扒掉了,兩個人和小時候似的鉆在被窩里。
明舒幾乎是惱羞成怒的想把她推開,手碰到蘇垂云薄弱的肩膀時,卻不由得放輕了力道。
“你忘記了”
在說這句話時,明舒壓抑的嗓音幾乎快要哭出來。
在昏暗的臥室里,在柔軟的被褥中,明舒不敢去想曾經那冰涼的,全是灰塵的地下室,在地下室里有一面很舊的鏡子,她縮在鏡子邊看著自己,狼狽的,全是傷痕的影子。
如果她當時沒有和養父母出柜
明舒無數次想過,如果沒有愛上蘇垂云,會不會現在有不一樣的結果。
“別抱著我,快睡吧,不早了。”明舒轉過身,把蘇垂云扒拉在她懷里的手給扯開。
有時候明舒覺得自己挺賤的,蘇垂云分明不喜歡她,她還要巴巴的黏上來,但她拒絕不了蘇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