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午,周紓和從外科樓出來,天色漸暗,喧囂繁華褪去,薄暮夕陽那一抹余暉隨意涂鴉天邊一角。
薄霧隱照下,樹影婆娑,淡淡香氣籠罩在空氣里,茗城是座古典優雅的城市,作為國內最大的香水市場,四季都被香氣縈繞,花香,木香,香水香,總能在城市各個角落聞到。
柏油路面積雪已經掃凈,高跟鞋踩著路面“咔噠咔噠”發出響,細帶綁著骨節分明腳踝,司機跟在周紓和身后,再往上看修長身形,錯落有致的腰線,隱藏在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里。
不禁感慨,老天真是不公平,往往給人打開一扇門,總要關一扇窗,可偏偏她從頭到腳,家世外貌到身材挑不出任何毛病。
前面那雙高跟鞋突然停住,周紓和回頭。
“怎么了大小姐,您這會兒去接黎小姐嗎”
“去趟內科樓。”周紓和很輕的開口“你在門口等我。”
周紓和臨時改變方向,穿過一條回旋式白瓷長亭,進入內科樓,電梯顯示七層,踩著高跟鞋出來。
心內科。
剛出電梯的指示牌上幾個大字。
左拐第二間,周紓和敲敲門。
“進來。”里面一聲平穩的女聲。
推開門。
“你怎么來了”
辦公桌后面,聲音的主人推一推架在高挺鼻梁上方形眼鏡,鏡片下面一雙不太標準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白大褂胸牌上寫著名字顧韻林。
此刻她正勾起唇角雙手環胸注視周紓和。本來生一張偏冷調的漂亮臉蛋,一笑起來那點高冷蕩然無存,唇邊漾起兩個淺淺梨渦,再加上眼尾弧度,看上去有點狡猾,像只狐貍。
周紓和坐下,隨手翻了翻她桌上的病歷本,整個人處于極度放松的狀態。
“我怎么就不能來”周紓和輕抬眼皮,微微挑眉。
顧韻林一愣,隨即眼神從下到上打量周紓和“我是好奇,你這時候來我這。”
“聽說你家小公主回來了”顧韻林目光這會兒在她臉上落下。
“嗯。”周紓和唇角不經意揚起“現在,是我秘書。”
“呦呦,說兩句你還來勁了是吧。”顧韻林有一下沒一下瞥周紓和,毒舌體質徹底爆發。
周紓和反駁“你要問的。”
顧家和周家是世交,周紓和跟顧韻林同歲,從小就認識,兩家老人年乘兒媳懷孕曾許過諾,若是一男一女便結為親家,結果出生后兩家都是女孩。
想來親事不能作罷,等周紓和大妹出生,剛巧顧家太太也到臨產期,沒多久出生后是男孩,兩家老爺子大喜,當下把兩人親事定下來。
就這樣,周顧兩家成了親家,這些年周家香水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顧家在茗城開起醫院,也是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這家私立醫院就是顧家開的,顧韻林當年從醫學院畢業以后,就進顧氏醫院實習,現在是神經內科的副主任醫師。
顧韻林揚揚下巴“你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復查結束,順便來看看你。”
“看我順便”顧韻林勾起的眼尾里明顯帶著狐疑,騙鬼呢。
周紓和也不裝了,嘴抿成一條線,笑笑,忍不住跟她炫耀“我前天晚上在她那睡的。”
“呵臭情侶”顧韻林隨手抓起桌上病歷本扔她懷里,咬牙切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跑來跟我炫耀的。”
“走趕緊走,待在這污染我空氣。”顧韻林開始趕人了。
“好了,說正經的,今天周家晚宴你去不去”周紓和翹著腳,半靠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