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簡柯睡得很不安穩,她夢見自己在滾燙灼熱的巖漿里行走,火紅的漿水漫過她的腳踝,蝕骨融化般的疼讓她連喘息都像是個奢望。
明明那么地疼,她卻還是一步一步堅定地往地獄的最深處走。
巖漿舔舐著她平滑光潔毫無任何瑕疵的小腿,再往上是大腿、直至漫過胸口。
烈焰焚身般的苦難,她被巖漿吞噬殆盡,連那沉重的執念都被一并至虛無。
簡柯大喘著氣從床上驚醒,滿目的紅與火從瞳孔中消退,她滾了滾喉嚨,迷茫地望向天花板,才有從地獄回歸人間的實質感。
520系統“宿主,宿主,你可算是醒了”
簡柯疲倦地閉了閉眼,感覺渾身都疲軟無力,“我是怎么了”
520“你發燒了,大概是昨晚在江邊吹得冷風,回來你就發燒了。怎么,昨晚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簡柯皺眉想了想,只隱約記得自己回房間躺下就睡著了。
520語氣惋惜,“真不記得了昨天樓邊夏可是照顧了你一個晚上,你親密度可賺了不少,比前幾次加起來還要多。”
“聽你這口氣,好像巴不得我多發幾次燒。”簡柯動動身體,只覺得哪哪都酸疼,“不過,樓邊夏竟然照顧了我一晚上”
她偏頭看向床頭柜擺放的臉盆和白瓷碗,碗底還殘留著一圈棕褐色的藥液,散發著淡淡的苦味。
520這就不得不提到宿主昨晚的英勇流氓行徑。
“因為你拽著人家的手腕不讓走啊,”520咂巴了一下嘴,非常生動形象地描述了昨晚樓邊夏“被迫”留下的場景,“你柔弱又可憐地躺在床上求人家別走,還嚶嚶哭上了。”
好一朵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的小白花。
“要不是我確定你當時意識不清,我真以為你是在故意演戲呢”
520感嘆“敢撒嬌讓金主照顧你一夜,你這替身情人膽子還挺大。”
簡柯“你都說是意識不清了,發燒到不省人事,還不是因為她昨晚硬拉著我回憶白月光,這是工傷。”
還害她做了一整晚跟巖漿“嬉戲”的噩夢。
“但凡有點良心,她都不能拋棄我于不顧。”
520系統“這就是你對她又蹭又貼,圈抱著不撒手的理由嗎都意識不清了,人躺在你旁邊,你還能各種的不老實。”
真是t到了新式“耍流氓”的花樣雖然耍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簡柯尷尬,混沌的記憶片段里,她好像是摟過一個超舒服的“抱枕”,又柔軟又暖和,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520系統“對了,陳秋給你發了好幾條消息,估計是要談昨天答應文導的事情。”
簡柯抬手拿過床邊的手機,點開屏幕,就被彈出來的幾十條消息嚇得不輕。
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陳秋打來的。
但她完全沒聽到聲音,應該是被樓邊夏直接靜了音。
簡柯做了會兒心里建設,將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立馬傳來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簡柯,你終于愿意接電話了給你發了那么多消息,你通通裝看不見是吧”
簡柯“秋姐,您別生氣,我昨晚感冒發燒了,現在才醒,那些信息我真沒看見。”
她的聲音干啞艱澀,聽得出是病得不輕。
陳秋的聲音登時軟和了不少,“病得嚴重嗎你不住在公司宿舍,臨時也沒給你找到合適的生活助理,如果發生了什么事,記得及時給我打電話。”
簡柯聽出她話里真切的關心,溫和道,“睡了一覺,已經沒事了,秋姐找我,是關于拍攝霧海的事情嗎”
陳秋“對,我不知道文靖是怎么勸你答應的,但我是絕對不同意你去拍攝的。”
“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霧海的劇本我去年就看過了,確實是精品,倘若拍得好,也許真有一鳴驚人的機會,我給文導推薦過幾個新人演員,但都不了了之。”
“不僅僅是他們挑演員的眼光太刁,拖了那么多年,就是因為個中關節需要疏通打點,市場風向轉變得很快,一旦出了事,就是風口浪尖。”
“你有潛力天賦,根本沒必要淌這趟渾水。”
作為沒名氣的新人演員,簡柯的試錯機會也許要比其他人多那么一些,可陳秋反對用這種不保險的方法,剛出道就被折戟雪藏的先例不是沒有,她只希望簡柯能更穩一點。
簡柯“能被秋姐稱贊為精品,說明霧海確實不錯。而且如果沒有十全的把握,文導肯定也不會這么正式地提出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