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見此,推開一寸刀鞘“答不上來果然是圖謀不軌。”
陳閘嚇得口干舌燥,再次抖如篩糠“救命誤會世子饒命”
劉昀假意制止高順,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鎖定狼狽哭嚎的陳閘“高兄且慢,陳家世叔應該是為了還禮而來。”
只聽一聲不明顯的“嘎”音,陳閘被嚇得噯了一口氣,看起來木楞且呆板“還禮”
“我給陳家其他叔伯送見面禮,各位叔伯都一一還禮,就差世叔你了。我還以為世叔忙,忘了此事,沒想到世叔知道我過兩天要走,今日特地趕來,準備給我一個驚喜。”
陳閘目光呆滯。他自詡也是世家出生,當然知道這個禮節。初次見面時,長輩通常會給晚輩備好見面禮。晚輩對長輩,可送可不送,但要是初見時,晚輩給長輩送了禮,那么按照世家默認的習俗,是要給晚輩返至少雙倍價值的回禮的。
陳閘知道這一點,但他平時吝嗇慣了,從來只進不出,怎么可能給晚輩回禮
大約是他沉默的時間有些久,高順注視他的目光更加兇悍。
刀鞘又被往外拔出一寸,蓄勢待發。
“果然”
“這是當然世子神機妙算,竟然猜到我的來意,”陳閘當即認下,生怕自己慢上一會兒,就會血濺五步,“世子如此客氣,予我寶物,我又豈會不知回禮”
高順的耐心早已告罄,渾身都透著想要見血的悍意“回禮在哪我怎么沒見著”
陳閘腦子轉得飛快“自是在家中那東西價值不菲,又甚是笨重,我怕把東西摔壞,所以沒有帶來,只待世子有空,去我家取。”
話趕話說完,險些沒咬到舌頭。陳閘心內滴血,他家確實有個又名貴又笨重的東西,但那是他十年前靠著糾纏無賴的本事從陳群祖母那討來的,家里也就這東西值點錢,一直舍不得賣掉,難道真的要把它送給陳王世子嗎
反悔與借機耍賴的念頭再度蠢蠢欲動,陳閘正在心里打著盤算,卻聽劉昀溫醇開口。
“原來如此。世叔莫怪,自從前幾日在城外遇見作亂的逆賊,盡數誅殺后,我與高兄一直放不下心,總是東猜西疑,森嚴提防。方才是我二人誤會世叔了,得罪之處,還望世叔海涵。”
陳閘聞言松了口氣,正要擺手說幾句客套話,忽然兩眼一直。
陳王世子剛剛說了什么,城外的逆賊盡數誅殺
那些叛軍是他們殺的
陳閘也曾跟隨湊熱鬧的民眾,一起去看了城墻上掛著的賊人,數量之多,遠多于陳王世子帶來的護衛。
他依稀聽聞這些賊人是被強弩拿下的,還在奇怪許縣什么時候多了一支弩兵,如今結合起來一想,方恍然大悟。強悍的弩技,這不正是陳國的看家本領嗎
意識到這點,再看劉昀那英挺和氣的模樣,陳閘只覺得后背發毛,劉昀在他眼里的兇狠程度,比通身都是血煞之氣的高順更甚。
他哪里還敢抱著刁鉆僥幸的心思,去耍什么花招,此刻他恨不得將家里的所有東西都送給對面兩個兇神,讓他們放自己一馬。
陳閘的聲音抖出一個新的高度“世子理應如此。都怪我不曉事,還要勞煩世子派人派人去我家中取回禮”
劉昀就算不猜,也知道陳閘所謂的珍貴禮品一定來路不正。陳家上一輩老祖宗在世時,陳閘一家欺她溫善,時常上門一哭二鬧,打秋風。這情況直到陳紀辭官回家時才有所改善。陳閘口中的珍貴禮品,八成就是從陳群家訛來的。
不當之財,合該物歸原主才是。
“讓我的部曲到世叔家抬禮物,這如何像話,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在世叔家趁哄打劫呢。”劉昀一語雙關地道,繼而話鋒一變,“我如今暫住在長文表兄的家中,世叔若要回禮,便將禮物送到內城的陳宅,自有仆從接手。”
陳閘哪敢反對,連連應下。待高順放下刀,他連滾帶爬地跑了,兩腿拔得飛快。
沒過兩個時辰,回到家的陳群在庭院正中間看到一個眼熟的漆木屏風。
陳群
發生了什么